“我看师傅不是没道德的人!为甚么这般助恶,也不问个情由?是他们倚仗人多势大,来欺负我,盗我的丹药!师傅是有道德的人,难道能说我不应该向他们讨回吗?”了因也早已将剑光收回,飞身上了石岩,向魏时清说道:“贤侄因何在此,与这人动手?同来的还有谁呢?”魏时清道:“师太不要听这厮的话!何尝是小侄等争夺他的丹药!”魏时清才说了这两句话,忽从山岩侧边,跑出三个和魏时清一般儿装束的人来。了因一看,也都认识是清处观笑道人的徒弟,在前面身长瘦削的,姓箫,名挺玉,走中间的是展大雄;走背後的是贯晓钟。三人自然认识了因,走过来向了因请了安,齐声说道:“求师太与小侄们做主!”了因合掌念声阿弥陀佛道:“你们都是令师尊打发来的吗?”贯晓钟上前一步,躬身答道:“不是师等差使,小侄等怎敢无端跑到这里来?只因师等於前月交下一纸丹方,命小侄等五人,限三个月内往三山五岳探齐。这山上有一苋绝大的过山龙,苗牵十多里,小娃等寻觅了四昼夜,方将根株寻著。五人同时动手,又掏掘了一昼夜,好容易才掘了出来。谁知刚掘出来,这厮就跑来强夺,硬说这过山龙是他祖师从海外得来的异种,在这山上培植了三个甲子,才长了这麽大。这厮并说:他在这山上,已看守了好几年。
  像这样骗小孩的话,谁肯相信他呢?他便倚强动起手来,小侄等四人一面抵敌,一面教师兄张炳武先拿了过山龙,免得落到这厮手里!”了因点点头,合掌向那汉子说道:“你刚才说他们盗你的丹药,是不是就是这过山龙呢?”
  那汉子道:“是的!过山龙是我祖师刘全盛手栽的,到於今已是三甲子了。我专为看守这过山龙,才住在这山岩里,已有好几年了。如何能给他们盗去?”了因道:“你是刘全盛的徒孙吗?杨赞化,你称呼甚麽?”那汉子见了因问这话,面上露出喜色来,忙答道:“是我师伯。我师傅是四海龙王杨赞廷;师太想必是认识的。”了因也点头笑道:“怎麽不认识?你姓甚麽?叫甚么名字?”汉子道:“我姓庞,名福基。师太既和我师傅认识,就得求师太看我师傅的面子,替我作主,勒令他们把过山龙交出来!”了因笑向贯晓钟道:“我看一株过山龙,也值不了甚么!他既这么说,贤侄就还了他罢!”贯晓钟不服道:“这座山不是刘家的,不是杨家的,也不是他庞家的。怎麽好说山上的过山龙,是谁栽种的呢?”了因笑著望了庞福基。庞福基急忙分辩道:“确实是祖师栽种的!不然,我也不在这山上看守了。”贯晓钟向庞福基道:“不错!你既在这山上看守,我们一行五个人,在山上寻觅了四昼夜,掏掘掉一昼夜;这五昼夜,你往那里去了?怎的不见你出头拦阻?直待我们劳神费力的,掘到了手,你才出来说是你的呢?好不要脸!”庞福基没得回答,只求了因做主。了因笑道:“我是巴不得他们给你!不过他们的话,说得近情些;我于今若帮著你,问他讨回,他们心里也不服!我也对不起他们的师傅!即算这株过山龙,是你祖师栽种的,你看守不力,也不能怪人!何况就据你说:这株过山龙,经历了三个甲子,而你在这山里看守,不过几年,若他们在几年前来掘,你却向谁去追讨咧?我劝你放马虎一点儿罢,不值得为这些小事,伤了同道的和气!”庞福基横眉怒目的,望著贯晓钟四人,欲待不服,又斗不过了因,只得忿忿的向贯晓钟恨了一声道:“我已认得你们这五只仗人势的贱狗了!你们能一辈子不落到我手里,就算是你们的造化!”说罢,掉头不顾的去了。就因这一番纠葛,已於无意中,为将来争赵家坪时,增加好几个劲敌!这是后话,后文自有交代。于今,且说了因见庞福基走後,向贯晓钟等叹息道:“我何尝不知道他是诈骗!只是我想多一事,不如少一事!刘全盛是崆峒派的老前辈,徒子徒系不少,并很有几个了得的人物。
  崆峒和我们昆仑派,自雍正初年以来,直到现在,总是如冰炭之不相容的!我因不愿意为这点儿小事,加添两派的嫌隙,所以才劝你们把过山龙还他!其实明知不是他的,那里说得上还咧!不过你们费了几昼夜的心力,平白的教你们让给人家,本也不近情理!这虽是一点儿小事,其中也有定数!”说话时,天色已经晚了。贯晓钟等谢了了因救命之恩,正待告别。了因忽然吃惊道:“不好了!你们快看:那西南方两道剑光,一起一落的斗著,想必是庞福基那厮,趁张炳武独自下山,追踪抢夺过山龙去了!”贯晓钟等随了因手指的方向一看,约莫在十里远近,果有一道金光,一道白光,在那里奋斗。贯晓钟著急道:“师太!这怎麽好?张师兄不是那厮的对手!我们就赶去帮助,也来不及了!”了因笑道:“你们尽管赶去,有我在此不妨事。快去罢!回清处观时,代我向你们师尊问好!”贯晓钟等那敢忌慢!答应著,向剑光起处,飞奔去了。赶了十来里路,只听得张炳武在树林中喊道:“来的可是诸位兄弟么?”四人连忙答应。窜进树林看时,张炳武正怀抱过山龙坐箸,对四人说道:“侥幸侥幸!险些竟没性命和你们见面了!那厮大约是斗你们四人不过,就追来和我为难,我一个人,却不是他的对手!看看敌他不住了;亏得从斜剌里飞来一道剑光,把那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