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湖水里。也真奇怪,但见在水上浮起一缕青烟,升到三尺来高,就变成了云,云愈来愈大,带着飕飕的凉风。人们都觉得冷,想进屋去。这时,水里发出轰隆隆的响声,声音越来越大,出现风雷声。琴默忙收起笑道:“这是我的义父中堂国老给龙玉姐姐的,以后又给我了。普通村里的小商贩哪开过这个眼!”这话又捎上了香菲的义父康信仁。气得画眉的火儿足有三丈高。

璞玉看画眉不知道什么缘由,笑道:“大家都有宝,画姑娘有什么还不拿出来赛一赛?”

这句话正合了画眉的心思,忙摘下头上戴的一个红绒小球,冷笑道:“你们谁的宝也不如我的这个宝。我这个宝贝,没有丈夫的它能给找丈夫,没有儿女的它能给找儿女。北京城几万人里头,我们姑娘所以能吃得开,全仗它了!”姑娘们多少都知道那个扔彩球的故事,除了德清、妙鸾不懂以外,都哄堂大笑。特别是璞玉,拍着巴掌,看着琴默大笑。香菲看紫榭脸上白一块、青一块的,忙止住笑,嗔了一声画眉。

粹芳正想给琴默消消气,刚跟德清说了几句话,忽然五福跑进来说:“太太叫大爷,老爷的前马到!”众人连忙出去,都来到介寿堂。

璞玉赶忙换了衣帽,骑上马,飞也似的跑去。后面张裕、马柱追着,几个人来到九里松,迎面正好碰上高珍。他说:“老爷还远呢。我分道先出来时,老爷刚到桃花浦,想请从凤鸣州送出来知府、参将、司狱各位老爷回去。现在刚好从那儿起身。”

璞玉听了心里宽了一些,慢步到了兴隆岭上,才看到贲侯的车驾从远处过来。忙下马跪在路旁迎接请安。

贲侯点点头问了家里的事儿,一起到府前,迎接的人络绎不绝。贲侯一一回礼,鸣炮三声,进了府门。

从此,整天来客,回拜,祭祠堂,修祖坟,唱戏,贺喜,热闹不断,足足忙活了一个多月才稍稍安静了。

贲公住在介寿堂。一天午后,璞玉闲着没事儿,来到逸安堂。三个夫人把酒饭准备停当,正在等他。璞玉进来,和粹芳并排坐着,琴、卢坐在两旁。瑞红放箸,丁香斟酒。

粹芳笑道:“这些日子大爷陪客,可累得够呛。今天我们姐妹三个准备了点儿薄酒小菜,犒劳大爷。”

璞玉也笑道:“聪明的夫人费心了。”

香菲笑道:“如果领我们的情儿,就多喝几杯!”

璞玉看紫榭从那天以来,耷拉着脸,不跟香菲说话,对璞玉也不那么亲近,想趁这机会给她俩调解一下,说道:“要叫我多喝几杯,必须有个酒令。谁说不上来,罚他喝五杯。”

粹芳道:“行什么酒令?”

璞玉道:“酒令还得主人出。这个酒令应该从你开始。”

粹芳也不推诿,说:“那你们三人全都得听我的酒令。我这个令不用什么典故、诗词,就说普通话。第一句说,天上飞的一种鸟;第二句说,院子里开的一种花;第三句说,桌上放的一本书:第四句说,家里使唤的一个丫鬟的名字。每句字尾,都得合辙压韵。如果不压韵,就得罚他喝五杯。”

璞玉笑道:“那你就先说,我听听。”

粹芳笑道:“我出的酒令,我不带头儿不行吧!”说完喝了门前酒,清了清黄莺似的嗓子说:

天上飞的是小鸦,院里开的是鲜花,桌上放的是世家,家里使的是齐玛。

璞玉听了,全都符合规定,点头同意。

依次轮到琴紫榭,她稍微思索一下,喝了门前酒道:

天上飞的是海青,院里开的是桃林,桌上放的是旧经,家里使的是宝琳。

下面是香菲,喝了门前酒,一点也不加思索地说道:

天上飞的是鹦哥,院里开的是香荷,桌上放的是新作,家里使的是陶乐。

粹芳听了香菲说的句尾都压韵,点了点头。

璞玉连气儿地喝,已经差不多半醉了,并且尽听别人说,自己一点儿也没准备。忽然轮到自己,急得来不及想,喝了门前酒,大声念道:

天上飞的大老雕,院里开的是石头!

粹芳笑道:“错了!原来说的是花名,你怎么改成石头?”说完斟了三杯酒。

璞玉道:“我的意思在后头,不象你们只看字面。如果我的意思错了,再罚我三杯,没有不依的。”

香菲道:“那你就往下说吧!”

璞玉接着说:

桌上放的是火锅,

粹芳道:“更不对了,记上十杯!”璞玉没等她说完道:

家里使的是铁杵。

众人大笑道:“简直错得不沾边了。石头不是花名,火锅是什么书?也没有听说过叫什么铁杵的人。这十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