园坐着,见庭玉又来了,身上褴楼不堪,心中一着急,一口痰上来迷住,因此疯了。今天和尚一溜,把痰溜开,吐出来。国元很佩服和尚,请他书房摆酒款待。正在喝酒之际,外面家人进来回禀:"李少棠又来催五雷八卦天师符。"李国元叫家人出去告诉他随后就送去。李国元说:"师父,怎么办?"和尚说:"回头我雇我庙里的韦驮给你把五雷八卦天师符盗来。"李国元说:"师父,你庙中韦驮是泥胎,怎么能偷东西?"济公说:"能行。我们那韦驮专管些闲事。"李国元说:"师父,怎样去请?"和尚说:"我得就去跟他商量,得拿钱雇他去,白叫他去不成。你们喝着酒等我,我先去,回头再喝。"和尚站起身,往外就走。二人送出回来。李国元说:"赵兄长,你听和尚这话是真的吗?"赵文会说:"我也不知真假。前次在周半城家扛韦驮捉过妖,这事在两可之际,也许是真的。"再说二人摆着酒,直等到掌灯以后。二人甚为焦急,恐怕关城,将济公关在城外。正在说着话,就见济公进来。二人说:"师父回来了。"济公说:"可气死我了。"赵文会说:"师父同谁生气?"济公说:"跟我们庙里韦驮。真可恨!平常我一出来,他就说济师公要有事,给我张罗着。我今天回去,他瞧我奔了他去,他把脸一扬不理我。我就答讪着,跟他说,老韦,我给你找了个事。他问什么事?我就提叫他到秦相府花园阁天楼去,偷五雷八卦天师符。问他要多钱?他一嘴就要大价。"李国元、赵文会齐说:"他要多少钱?"和尚说:"他要五吊钱。我给他五百钱。"李国元说:"五吊钱也不多。"和尚说:"头里他倒让了个价,说要三吊钱,少了不去。我说你落了价,我给你添了凑满五百钱,多了不要。他说少了不去。故我们俩散了。我由庙里出来走大佛寺,碰见大佛寺的韦驮,远远的就问我上哪去。我说给你找个事,你去不去?他问什么事?我就叫他去找符。说你没跟你庙里老韦驮说吗?我说说了,因为他要钱大多。他要三吊:我给五百钱,没雇停当。他说我也不能少要,少要没停当:"这怎么办?"和尚说:"我又往前走,走至紫竹林,那庙韦驮饿的都打了晃,远远就喊我,我一提这个事,他就愿意。他说回头就来,价钱随我开。"李国元说:"他什么时候来?"和尚说:"我们吃完了饭,院子预备桌案,我一叫,他就来。"李国元忙摆饭吃完了,叫家人预备应用东西,搁在院中。和尚说:"你们大家不消慌,一眨眼等星斗出全了。那时我请韦驮来。"和尚说:"我乃非别,我乃非别,西湖灵隐,济颠僧也,韦驮不到等待何时!"只听半空中一声喊嚷:"吾神来了!"不知来者是谁,且看下回分解。
第十回 赵斌夜探阁天楼 英雄仗义救公子
  话说济公在院中烧香请韦驮,只听房上一声喊嚷:"吾神来也!"书中交代:来者可并非是真韦驮。这部济公传,虽没请神请鬼,并非奇怪之事,总得合乎神理。书有明笔、暗笔、伏笔、顺笔、倒笔、忿笔、惊人笔。此来者乃是一位惊天动地的英雄之子,祖贯镇江府丹阳县人,姓赵名九州,绰号人称一轮明月,东西南北中五路总镖头,娶妻梅氏,膝下单生一子,名叫赵斌,生来天真烂漫,混耀闷楞,跟他父亲练了一身拳棒,好上天。老英雄一生就教了两个徒弟,一个儿子。大徒弟乃江西玉山县的威振八方杨明,二徒弟是东路镖头上伙计叫尹士雄。赵九州这天病在床上,把梅氏叫至跟前,说:"我死之后,千万别叫赵斌保镖。他眼空自大,狂做无知。留下我这点虚名,传留后世。"说罢竟自呜呼哀哉。他母子办理丧事安葬已完,就剩下他母子度日,赵斌游手好闲,他父亲留下这点家私,也可享受着度日。他在外头交了几个本地朋友,一个叫秦元亮,绰号人称飞天火祖;有一位马兆熊,人称立地瘟神,二人皆是绿林,跟赵斌颇为知己。这天三个人在一处吃饭。秦元亮说:"赵贤弟,你知我们是做什么的?"赵斌说:"我不知二位兄长做何生意。"秦元亮说:"我们都是贼,可不是下贱采花淫贼。我等专讲究偷富济贫,杀赃官,斩恶霸,除暴安良,专管不平之事。只因爱贤弟这身能为,要约你入伙,这叫行侠做义。我这里有身夜行衣送给你。"说着递给赵斌一个包袱。赵斌打开一看,里面全分皆有。赵斌就由这天跟这二人,夜间时常出去偷富济贫。这天赵斌把包袱落在家中,梅氏打开一看,是夜行衣。赵九州之妻,也是开过眼,什么皆见过。正瞧着,赵斌成外面进来。梅氏一见,勃然大怒,说:"赵斌,你父亲保镖一辈子英名,被你弱尽。你敢情做了贼!好孩子,我是一头撞死,决不活着。"赵斌说:"母亲不要生气,不叫孩儿做贼,我就不做贼。"梅氏说:"你趁此把这衣服烧了,刀砸了。"自己一想,要在这里住着还不成,得给他把这班朋友断绝了,不然,仍怕有人勾引他。老太太要学孟母三迁之法,急把家中房产变卖,带着细软金银,同赵斌来在京都临安,租的青竹巷四条胡同卖果子王兴的房。赵斌仍旧没事可做。王兴的母亲王老太太可就说:"赵老太大,为何不叫你儿做个买卖?在家闲了,坐吃山空。"梅氏说:"他自幼没做来,也不懂的什么。"王老太说:"可叫他同我儿上果子市买点果子买卖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