裳哪里去了?"田来报说:"衣裳卖了。"万恒山说:"卖了多少钱?"田来报说:"二百两银子。"就把方才之事一说,万恒山说:"你问问还要不要,我还有一身衣裳。"田来报说:"我不能再进去。"万恒山说:"田大哥你方才说的话甚凶,又说叫我照看老娘,照看嫂嫂,倒是什么事情?"田来报说:"你好粗心,咱们两个人做的事你忘了?当初兵围灵隐寺,锁拿济公,不是你我把济公诓到秦相府?我怕他记恨前仇。"万恒山这才明白,二人拿着银两回去。此时秦相见和尚留下田来报的衣裳,给了二百两银子,也不知是什么心思,刚要问和尚,济公说:"太守哪去了?"秦相说:"现在外面。"济公说:"请进来。"赵太守进来说:"师父,你呼唤我有什么吩咐?"和尚说:"你把你乌纱帽摘下来,蟒袍脱下来,玉带解下来,靴子脱下来。"秦相一想:"这倒不错,二百两银子买了一身,又买这身,这身衣裳得花二千,倒看和尚怎么样?"赵太守说:"圣僧不要诙谐,我非田来报可比,他是个头役。"和尚说:"你脱下来,自有好处。"赵太守无奈,只好脱下来。和尚说:"太守,你把田来报的这缨翎帽戴上,穿这件青布靠衫,穿这双布靴子。"太守就穿上,真就像头投了。和尚说:"太守,我叫你穿这身衣裳,你知道为什么不知道?"赵太守说:"弟子不知。"济公说:"你可知道盗玉镯的贼人临走留下诗句,末句有'派着临安太守拿'的一句,我派你去拿贼。"赵太守说:"我如何能拿得了?自有差役人等去办案。"和尚说:"我帮你去拿贼,你带上柴元禄、杜振英、雷世远、马安杰四个人,今天三更至五更,我要把贼人拿来。"回头说:"相爷今天你可别睡觉,三更至五更,我把贼拿来,要审问盗玉镯贼人的口供。"秦相点头。和尚带着赵太守、四个班头出了秦相府,够奔大街。赵太守跟着和尚,直绕了一趟四城,天有二更,赵太守说:"师父,倒是上哪去?我实在走不动了。"和尚说;"到了。"来到一条巷口,地名叫如意路,西边有一个更棚,里面墙上有一个黄磁碗点着灯,阴阴惨惨,打更的枕着梆子睡着的。和尚慢慢进去,拿半头砖,把梆子抽出来,替上半头砖,打更的也没醒。和尚告诉柴元禄、杜振英,叫打更的就说大人下夜,柴杜二班头进去一叫,打更的睡的迷迷糊糊,拿起砖头出来。和尚问:"几更天了?"打更的要打梆子,一瞧是砖,吓的惊慌失色。和尚说:"你不用害怕,我告你。"就附耳如此这等,打更的点头。和尚把梆子给了他,带着五个人来到一家门首,和尚用手一指,说:"要拿盗玉镯的贼,就在此门内。"不知后事如何?且看下回分解。
第五十回
捉贼人班头各奋勇 办海捕济公出都门
  话说济公带着五个人,到了如意巷路东,有一座大门。和尚说:"要办案,就在此地。柴头、杜头你们二位在门缝北边站着,雷头、马头你们二位在门缝南边站着。"四位班头说:"师父做什么?"和尚说:"你们四位隔着门,由门缝往里吹气,就把贼吹出来。"这四个人也不敢不信,只好就得听和尚吩咐,上前用手拍门说:"开门来!开门来!"连拍了数下。里面门房里有两个二爷,正在屋里要睡觉。听外面叫门,这个说:"你瞧瞧去。"这位二爷素来是胆子最小,点上白蜡,捻出来刚要扮门缝往里瞧,觉着一阵冷风,蜡烛也灭了,吓的拨头就走。屋中这个家人说:"怎么了?"这个说:"黑古隆洞,毛毛轰轰鬼吹风。"两个人正说,又听外面嚷;"开门!开门!"吓得这二位二爷也不敢出来开门。正在这番光景,里面老爷出来了。书中交代,这家主人,原本姓杨名再田,原任做过四川成都府正堂①,因丁母忧,回家守制②。今天正在书房,听门外喧哗,叫童子拿下灯光出来,叫手下开门,把门开开,一看门口站着几个官人,这个时节,济公早隐在一旁蹲着。赵太守一见大门开了,由里出来一人,头戴青四榜方巾,身穿蓝袍,腰系丝绦,篆底官靴,面如三秋古月,三绺黑胡须飘洒在胸前,赵太守一见认识,赶奔上前说:"原来是大哥,此时尚未睡觉?"杨再田"哼"了一声,说:"什么人敢跟我呼兄唤弟?"赵太守说:"小弟赵凤山,莫非兄长就不认识了?"这二人本来自幼同窗,又系同年,又是知己相交,今日见赵太守这样的打扮,黑夜的光景,没瞧出来,故此这样一问。听赵太守一说名字,杨再田说:"贤弟,拿着你堂堂正堂,怎么粉做这个样子?岂不失了官体,自讨下流。再说要被御史言官知道,定必奏参。"赵凤山说;"兄台有所不知,只因秦相府失去五铜、凤冠,有灵隐寺济公长老拿住贼人刘昌,审问出盗玉镯的贼人叫华云龙、王通,故此叫我改扮出来拿贼。'杨再田一听,叹了一声,说:"贤弟,你我乃念书之人,怎么也信服这攻乎异端,怪力乱神之事?和尚妖言惑众。"赵凤山说:"兄长不要如是,济公跟着我来办案。"济公站起说:"赵太守,咱们在他这里歇歇坐坐再走可否?"赵太守说;刘。弟我欲在兄这里歇息,叫我这几个人就在门房等候。"杨再田说:"请!"二人说着话往里走,和尚后面就跟着。院中北上房暗五明三,东西各有配房,和尚绕着头里进去,在上首椅子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