功,回顾这边。黄克功却反逼了过来,跟在后面乱杀。二人也顾不得,只好往回走,迎头来了一员大将,一看时,只见辉辉煌煌的竖着一面“帅”字大旗。张学圣大叫道:“我命休矣!”抱头便要走。黄梧忙拦住道:“大人休怕,这个是假的。”张学圣道:“他是谁?”黄梧道:“是刘国轩假冒的。”张学圣听了,才放心道:“既不是真的,我们可以和他对战了。”随即把兵马整齐了。无奈一则兵勇看见了“帅”字大旗都先胆落,二则黄克功又只管在后面追杀过来,随你张学圣把号整了几回,兵马总立不住脚,纷纷地乱动。张学圣无奈,只得把乱兵杀了过去。刘国轩接住,略战几合,张学圣已大败了下来,后面黄克功又越逼越紧。正是人急智生,兽急咬人,张学圣被逼不过,只得领着残兵再鼓余勇,杀了上去,真的是人人拚死。刘国轩把兵往左右一分,中间露出一条路来。

  众兵一看,个个欢喜,都往这路里逃命。刘国轩只把兵马约在两边,有走过的便杀。众兵勇因见有逃生之路,哪个还来多战,只顾逃命,被杀死的却不知多少。张学圣禁止也禁止不住,无奈把衣帽脱了,夹着众军中一齐逃走过去。刘国轩见敌兵都已去尽,然后接着黄克功,赶往成功的大军去了。

  这里张学圣逃出命来,一点兵马,只剩得二千余人,不觉大恨道:“我早晓得他有诡计,悔不该听了黄梧之言,以至于此。”黄梧道:“大人休急。

  大人不见他刘国轩假充郑成功吗?这分明是郑成功前军已行,留下这支兵以拒追兵,我们不幸中他奸计。但此刻去方不远,他必道我们不敢再来。我们若再赶去,杀他个不备,必定可胜了。”张学圣发怒道:“这二千兵马,你难道还要送给他吗?”黄梧不敢则声。张学圣领着残兵,一路上抱天怨地的去了,不提。

  却说黄克功、刘国轩二人赶着成功大军,然后一同上了船,一路上顺风扬帆,不日到了思明州;再添了一万精兵,共是二万,选了几十员大将,直望海澄而来。鼓角连天,旌旗塞路,号螺朝唱,刁斗夜鸣,一路无话。不几日,到了海澄,离城三十里扎下了营。遣人前往探听,回来报道:“敌军离城十五里扎下了大营,离我军也是十五里。主将金砺,共有精兵五万余。海澄受围已两个月,城中粮草大约也将尽了。”成功听了,想了一想,次日便命进兵。又行了十里,离敌营五里,扎下了寨。成功亲自带了几员将官,几十员骑兵,走出营来,到各处巡行了一遍,见敌营匝匝密密的扎了一地,只东北角上露出一缺,成功点头道:“他算计也不错,只可惜不认得我了。”

  众人问什么缘故,成功道:“他想赚我入城,然后合围攻死,这是赚救兵受困的法。如果上了他计,不但救兵不能为犄角,而且城中粮草被来兵一用,必致早尽。但我岂会上了这当呢?”随又看了一回,才回营来向众将道:“城中受围日久,人心难免不靖。本帅要想个法子,通个信息,使他坚守,你众人想有好法子没有?”众人想了想,黄克功道:“末将愿领一支兵马入城救应。”成功点头,再问众人时,众人意思也都如此。大将刘国轩独道:“黄将军去不妙,此行一定要元帅亲往。”成功道:“这是何意?”刘国轩道:“一则元帅驾尊位重,若往城中时,城中人必格外鼓舞;二则救兵入城之后,敌军晓得,必格外攻打,尤非元帅不可;三则元帅所在,他必惧怕。若元帅在营中,他只不和我战,却去专力攻城,我又如之奈何?若元帅往城中时,他必专心,一面轻视我们,待他攻城不下时,必来和我们出气,我们也可以设法破他。”成功道:“你所说不差,但我去之后,何人能和金砺对敌,不怕输了他呢?”刘国轩道:“若讲必胜,固然难包;若讲何人应任和金砺对敌,这人人都有这责任,只大家协力同心,遇事商量罢了。”众人一齐称是。

  成功摇头道:“这却不妥,军中之事不能这样。若万一有各人想法不同,大家含了意见,岂不误了大事?必得一人暂领兵马,总揽大权,本帅方才放心。

  你们众人看何人好?”刘国轩道:“这样时,黄将军就暂领这责任吧。”黄克功方欲说时,众人齐道:“黄将军足当其任,不必推辞吧!”黄克功道:“既然如此,末将要刘将军相助。”成功道:“这倒也使得。”当下遂向黄刘二人道:“明天本帅入城之后,他必然把围合了猛力攻打,那时本帅另有调度,自不用说。但他攻城不破时,他必怕你们犄角两面合攻。你们试料,看他当作何法破你?”黄克功道:“他既怕我们犄角,必然思去。其一城既难破,我们兵厚垒整也不易除;为他之计,只有赚我们两处合一,庶可专力一边。但两处之中,总不能移城就营,算来只有赚我们拔营入城的一法。”

  成功道:“他缺围一法不行,也晓得我们不是愚鲁。我们再想他另外有何妙计,再可以赚你们入城?”刘国轩道:“末将想来,他只有两法:一法把围解了,假作退兵,骗我们入城;一法假了城中的军令,调我们入城。”成功点头道:“城中军令他轻易假不来。我想他真肯认伏,逃了便罢。不然,只有假作退兵一法了。而且就不如此时,本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