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甫葵生得面如蓝靛,暴眼红须,使一技点钢枪,重七十余斤,运动如飞,本事十分高强,性情却十分急躁。两员副领,一名韩燮,一名东郭煌,都是一般的骁勇,手下喽兵五千名。第二关的守将王翼,生得身材瘦小,深通水性,武艺虽不十分了得,却是足智多谋。四名勇将:一名周奎,一名王子虎,一名张信,一名游龙,一个个都有万夫不当之勇,手下军士五千名。鸦嘴滩的守将黄通理,是一员老将,年纪将近七旬,使一柄大砍刀,万人难近。铁崖的守将洪涛,是洪龙的侄儿,年纪不过二十岁,精悍矫捷,贼中号为飞虎将军,使一枝方天画杆戟,运动时洒水难透。各人手下喽兵五千名。第三关正寨洪龙镇守,谋上名叫华勋,是宋国华督之后,此人诡计百出,江淮一带多布党羽,云梦地方,扼守形势,都是华勋的主谋。骁将八名:一名蓝建德,一名颜渥,一名卜崇,一名郝天宠,一名唐招,一名西门铎,一名苏飞,一名严癸,通是勇悍绝伦。副将数十员,喽兵一万,船只什五百余只,各关分派,真似铁桶一般。离燕子矾东面五里有一烂泥沟,扎下一个旱寨,守将牛输,副将洪铸,喽兵三千名,结为犄角,以便接济,这就是云中岸的形势。”斗元帅听了,略点了点头,问道:“贼人的财用出于何地嘞?”王庆回道:“云中岸纵横二百里的地方,多出色虾,贼人到有事时充作兵丁,无事时捕鱼为业,出产也就不少了。插天岭一带从前都是荒地,华勋命人开垦,谷米桑麻,十分饶足,以及蔬菜果实,无一不产。贼人不过四万人,尽够吃用。还有那各处的羽党,俱有常例,不能记算,兵械旗帐明日张胆地源源运来,所过之处,谁肯盘问他一声?”斗元帅问道:“难道这云中岸纵横二百里的地方都听他的管辖吗?捕鱼的人难道就不同他争利吗?”王庆回道:“地方虽不归他管辖,洪龙这贼从不扰害附近的居民,且时常得他些好处,因此相安。只有捕鱼一事,非有云中岸的牌记,是无人敢私取一鱼,妄捞一虾的。风闻近来有一个老头儿,倒许他各处捕鱼,却止准驾一小舟,止准载人五名,不知是何原故,未曾探听详细。”斗元帅见王庆说得有条不紊。心中甚喜道:“不想你一个火军,倒能这样的留心!暂时充作向导,有功之日从厚封赏。”王庆磕头谢恩起来、自有中军官带了下去,听候差遣。
  斗元帅次日升帐,众将参见已毕,斗元帅吩咐道:“昨日听王庆说来,洪龙这贼既然这般骁杰,加以党羽众多、形势险恶,诸位须得戮力同心,固不可贪功躁进。一则误了自家的性命,二则挫了国家的锐气。若是畏葸不前,贻误军机者,本帅定行按法惩治!”众将齐声应诺。随传令命蘧季高带了本部人马往烂泥沟屯扎,武城庸随后接应,只要择要扼守。不许牛辅等往来接应,便算功劳。蘧季高与武城庸领令去了。又命申黑带领船只一百号,水军三千。直取燕子矾,却勃随后接应,王庆为向导,须要小心在意,申黑等领令,督率水军直逼燕子矾。结成阵势。
  此时皇甫葵正由大寨回来,把守水栅的军士报知:楚国水路先锋申黑,带了三千水军前来讨战。皇甫葵听了,立时披桂起来,令东郭煌守关,带了韩燮并小头目数名,拨船五十号,开了水栅,将船一字儿排开。皇甫葵立在船头大叫道:“楚国不怕死的,快来领死!”申黑手提金蘸斧,举眼一看,见敌将生得蓝脸红须,威风凛凛,知是皇甫葵,又见战船坚洁,兵械整齐,料来是个劲敌,便应声道:”来者想是皇甫葵,朝廷哪些薄待尔等,但敢啸聚亡命,占据险隘,蔑视王法,扰害客商!今日大兵到此;还不悔罪投诚,乞饶狗命,反在阵前耀武扬威,少时就擒,碎尸万段,侮之晚矣!”皇甫葵呵呵大笑道:“你这般狗官,开口朝廷,闭口王法,平日剥削百姓,欺蔑公家,居心行事哪一件不比强盗还狠!手辣心毒。无恶不作,我们做强盗是朝廷的罪人,象你这般狗官又是强盗的罪人!人说强盗假仁假义,强盗尚晓得‘仁义’两个字是好的,肯去假他,象你们这般强盗不如的民贼,竟不晓得仁义是何物,假也不肯去假,反在人前装腔作势,真真是不知羞耻的蠢料!”
  申黑听了,气得面红颈胀,大喝道:”狂贼休得逞口,照斧!”劈头一斧砍下,皇甫葵用枪架住,喝道:“匹夫通下姓名!”申黑厉声道:“楚国斗元帅麾下,水军前部先锋申黑便是!”说罢又是一斧。横腰砍去,皇甫葵使动点钢枪,连架带刺,舞得呼呼风响。不上二十个回合,只杀得申黑力软筋酥,汗如雨滴。楚阵上的偏将涌上四人,刀枪并举,围住皇甫葵,大声喊杀。皇甫葵哪里放在心上一枝枪横遮直隔,左刺右挑,片刻之间,偏将中一人丧命,一人落水,申黑见势不好,只得虚掩一斧,拨转船头、败下阵来。皇甫葵也不追赶,哈哈大笑道:“这样不济事的脓包也要亢作先锋来吓唬人!”说罢收队,闭了水栅进关,申黑见敌将不追,方放了心,慢慢地将船收拢,虽然失了两员偏将,且喜船只兵丁无甚损伤,就在离燕子矶五里地名小渡结了营寨。次日却勃已到,二人见面,申黑诉了败阵的情形,却勃道:“胜负兵家常事,何足介意!此时天色止早,待我前去会他一阵。”申黑道:“皇甫葵那厮真个骁勇,将军不可小觑他!”却勃道: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