兵去攻他鸦嘴滩、铁崖两处,卧云冈之围自然解了。”公子成英、屈采道:“好计!”陈音摇头道:“大难大难!”公子成英问道:“却是为何?”陈音道:“末将与王庆等各处俱已哨探明白,铁崖的山势如削,全无进兵之路,沿崖一带水势紧急异常,不但船不易到,就是深通水竹的人也难泅过,是个明险。”公子成英道:“他的兵难道是飞出来的不成?”陈音道:“他出兵时止在南面悬梯而下,过后即将悬梯拽起,我们如何得近?”公子成英又问道:“邪嘴滩却又为何?”陈音道:“鸦嘴滩外面似甚平衍,水里都没有铁链暗弩,尖桩木栅,是个暗险,仓卒也不能攻人。”公子成英与屈采、梁邱俱皱着眉头:“难道这两处就不攻取了吗?”陈音道:“那两处须得慢慢设计,自有攻破之时。此刻只想这卧云冈如何解围的是紧要。”众人想了一会,陈音道:“末将想得一计在此,如此这般,诸位以为何如?”众人拍手称妙。各人将船只移至僻处,到了黄昏后,带了火绳焰硝悄悄去卧云冈,分四面上去,各作准备。
  此时王翼督同洪涛等攻打半日未能取胜,已是疲倦,暂时休息。二更以后,忽然西面山坳里火光冲天而起,鼓角之声震动山谷。王翼急命洪涛前去迎敌。
  洪涛急急提戟上马,带了本队向西跑去,约定二里,火影全消,人声俱寂。
  勒马四望,黑黝黝的不见影响,只得回营。将待下马,东面山坳里又是鼓声大作,火势烧空,喊杀之声不绝。王翼听了,急叫洪涛休得下马,速向东去迎敌。洪涛带着本队向东去了,不到一刻,遥望火光已绝,喊杀无声。正在心疑,西北角又是火起。急命黄通理前去哨探,黄通理尚未起身,东北角喊声又发,急命王子虎前去。霎时之间,几处的声响全无。三人陆续转来报知。
  王翼道:“此是孙承德疑兵之计,止须紧守营寨,不必理他。”顷刻之间,忽东忽西,忽左忽右,不是鼓鸣,就是人喊,不是火势飞腾,就是火星起灭,一连十数次,已闹到四更天气。贼寨中料是虚张声势,全不在意,大半偷空歇息。不料楚兵从四面扑进营去,火光毫无,人声不作,逢人便砍,遇马便杀,好似千百只猛虎在营中东闯西突。立时贼营大乱,洪涛与黄通理手执军器要寻人厮杀,却不得一个头脑,乱嘈嘈无处用力。城上早见贼寨扰乱,知有人去劫寨,急派斗荡、公子申从西关出去接应,养子敬、成允从东关出去接应。城上擂鼓助势,四将冲进贼营,斗荡、公子申遇着洪涛,一场恶战;养子敬、成允遇着黄通理,丁字交锋。王翼一见大势已坏,同了王子虎落荒而走。却说斗荡、公子申哪里敌得住洪涛,看看遮拦不住,且喜公子成英冲到,大叫:“小儿休得逞强,照枪!”一个怒龙探爪势,直扑洪涛的心窝。
  洪涛将戟一竖,一个旋风,三般兵器一齐碰开。公子成英暗吃一惊道:“真好手段!”说时迟,三人举起兵器攒蜂地递上前去,那时快,陈音却好扑到,一蹲身,把牛耳尖刀在马腹上一划,立时腹破,将洪涛撞下马来。公子成英急用枪向洪涛咽喉戳去,洪涛左手握着枪头一跃而起,右手的戟一摆,一个大撒手,好似一匹白练,叮叮当当将四般兵器一裹,洪涛趁势向乱军中一钻,早已不知去向。公子成英此时惊得呆了,叹口气道:“此贼不除,终是后患!”
  陈音道:“贼既逃去,不必说了。东边喊声正高,我们速去策应。”大众向东跑去,却是成允、养子敬同黄通理厮杀,梁邱也在助战,三人裹住老将。
  黄通理的一口刀风车一般,舞得呼呼有声,三员将只有招架之功,并无还手之处。公子成英正待骤步上前,黄通理用刀杆荡开成允、养子敬的枪矛刀锋,向梁邱劈去,梁邱侧身一躲,黄通理把马一挟,哗喇喇乘势突围而来,向黑暗处逃去,众人赶去,声影全无。公子成英道:“这一老一少倒是一对儿,以后须好生对付他!”众人莫不惊叹,只得把些贼兵乱杀,尸首堆山,枪刀满地,跪着乞降的一一收了军器,却不见了王翼。陈音道:“且进关去再作计较。”
  大家一同进关,孙参谋接着,大喜。陈音忽然失声道:“屈将军然何不见?”大众一齐惊觉,都发起慌来。孙参谋唤过王庆吩咐道,“你熟此地路径,速领众人前去寻觅。”王庆领了众人正走出关,忽见屈采横枪在肩,满面是血,右手提了两个人头,低头走来。众人齐叫道:“屈将军何处去来?”
  屈采方抬起头,见了众人,立定脚长长地舒了一口气,两只手把人头擎起道:“你们来看,是何人的首级?”陈音用火把一照,见一个是王翼,一个是王子虎。众人问道:“你从哪里取得来?”屈采道:“贼寨乱时,我一时内急,去草地里出恭,正蹲下去,见两个人影匆匆过去,我便悄悄地随后追赶,足赶了三里方才赶上,王子虎在前,王翼在后。只听王翼道:“只得去见大王,请兵来复此仇!’我蹑步凑上前去,用枪向王翼背心一戳,王翼哎哟一声扑地倒了。王子虎回过头用锏来劈我,不到三两个回合,也被我一枪糊里糊涂地戳去,戳翻在地,割下两个首级。此时也不内急了。”众人道:“屈将军报了兄仇,又得大功,明日同你驾喜!”说说笑笑已进关门,见了孙参谋述了一遍。孙参谋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