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能上下。这水二十余丈,下去尚不要紧,上来时有瓶累赘,断断上不来!”大家听了,一个个搓手跌足。王孙建道:”小弟有一计在此。”斗元帅问道:“甚么计?”王孙建道:“用巨绳将我系好,放下水去,寻着瓶时,上面一拽,岂不连人带瓶通拽上来了吗?”斗元帅听似有理,目视陈音。
  陈音含笑道:“真是个孩子主意!水里的勾当,到那紧急时,一股劲换不过来,便坏性命。人在上面拽,便身不自主起伏,如何得力?况上来到了漩溜的地方,全靠身体灵活,与那漩水相争,岂是儿戏的事吗!”王孙建便不言语。陈音忽然顿脚道:“计却有了,可惜赵平不在此。赵平水性精奇,末将与赵平或能把瓶取出。”斗元帅急急询问道:“都巡且把计划定了,我即刻去调回赵平。”陈音迭着两指,把计说出。正是:不施万丈深潭计,怎得骊龙颔下珠?
  不知陈音怎样计划,且看下回自明。
第二十一回 习弩弓陈音留楚国 失宝剑卫老毙监牢
  话说陈音因洪龙把翡翠瓶掼下漩潭,思得一计,须得赵平到来,可以取出。斗元帅急问:“何计?”陈音道:“用巨箩一个,粗索系好,内镇大石。末将与赵平坐在巨箩内,沉下水中约五六丈,不但免了漩涡急溜,并可省一上一下洑水之劳。末将与赵平一人坐守箩内,一人泅到水底。大约瓶到水底,不知冲荡在甚么地方。寻觅此瓶,也须准备二三时之久。如能一寻便着,甚好;不然,彼此调换,可免吃亏,万一水中有甚么危险,也可保无事。不过借个巨箩养一养劲力,下面也无须用人牵拽。”斗元帅听来,颇觉有理,随说道:“此刻且转大营,准备一切,飞调赵平回来,明日到此行事。”仍派公子申留此防守,带了众将,回至大营,即命公子成英速去铁崖,调换赵平,公子成英领命而去,斗元帅命提洪龙、洪涛、晏勇三贼,须臾提到,三贼俱挺立不跪。斗元帅笑道:“堪叹尔等有何伎俩,胆敢纠众负隅,欲图不轨?萤火也想敌月,螳臂何能挡车!今日被擒,还不跪求贷命,尚敢恃蛮倔强,真真是个顽梗之徒!”洪龙冷笑道:“英雄做事,论甚么成败?今日不是赵平、黄通理两个老匹夫丧心负义,尚不知胜负所在。既被擒拿,要杀便杀,此刻要屈膝乞命,当时也不独立称雄了!况且,这凭众据地的事,若非迫不得已,谁肯把性命身家自濒危险?朝廷上任一囊瓦,草泽中不知几何洪龙?除一洪龙。洪龙正多,岂能除尽!就算恃着兵力,一一除尽,谁不是朝廷的子民?多杀一份子民,实伤一份元气,究竟于朝廷何益?譬如元帅督兵到此,并无片纸只字,布诚开导,安抚招降,直把这云中岸当作异域之地,把这云中岸的大众视为化外之人,任意屠戮,以博封赏,略无恻隐之心。方今列辟竞雄,须知优在草野目为悍贼者,用作干城,即是劲旅。”正待往下说,洪涛厉声道:“我只晓得成则为王,败则为虏。死便死,何必与这贪残匹夫多讲!”斗元帅听了,暗暗点头,忖度道:不料这贼倒懂得这些道理。开口向洪龙问道:“你说这番话,不为无理。但是,那乘难行动,以戈刺王,今又拦劫宝物,是何道理?说!”洪龙又冷笑逍:“囊瓦害国,任囊瓦者,昭王也。昭王不任囊瓦,我何至逼而为盗?一腔冤愤。有触必发,劫王劫瓶,不过聊以泄恨耳。”斗元帅又问道:“你广布党羽,杀人劫财,又是何说?”
  洪龙道:“既然做盗,这是强盗应分之事。难道做强盗的不吃饭穿衣吗?”
  倒说得斗元帅哑口元言,只得传令将洪龙仍然监守,解回郢都,洪涛、晏勇立时枭首。
  左右将洪龙牵去。洪涛、晏勇面不改色,立候行刑。走过王孙建,屈膝请令斩此二贼,斗元帅允了。王孙建带了二贼出外,先将洪涛斩首,对着晏勇道:“你那洪泽湖的威风哪里去了?昔日你想杀我全家,今日受我刀刃。天网恢恢,疏而不漏。你到此时若不知悔,真是狗狼!若是知悔,可惜迟了,做强盗有何好处?”晏勇只把眼瞪着王孙建,一言不答。王孙建手起一刀,断了首级,提转缴令。斗元帅叫人把贼尸拖去埋了,又将洪龙的姬妾、贼众的家眷,遣归的遣归,分配的分配。又传令往燕子矶、卧云冈、鸦嘴滩、铁崖等处将关寨拆毁,所得贼人的船只,清查计数,派人管理,金银粮米,一一封识。发落毕,退帐。
  次日赵平已到,斗元帅把取翡翠瓶之话告知。随即传集众人,扛了准备之物,去到漩潭。赵平相了水势,把陈音的计划参详一会,想来只好如此,当下与陈音换了水靠。陈音腰间插了牛耳尖刀,赵平腰间插了匕首。巨箩绳索已经系好,二人跨进箩内坐定,慢慢地挨着崖石放下。一到漩涡,水势如箭一般漩了下去。果然,不到一丈,水势平缓如常。巨箩落定,赵平坐守。
  陈音出了巨箩,往下一钻,一会到底。四围一看,那有翡翠瓶的影儿?
  再向四面寻去,只见些大小石头,便向石前石后细细搜寻,毫无形迹,心中着急,想道:莫非洪龙不曾将瓶掼下此地?一面想,一面寻,周围二三里,实系不见。沉闷一会,便往上袱。好一会,到了巨箩,用手势关照了赵平。
  赵平见了,也是着慌,叫陈音坐在箩里,自己扑了下去。好一会,方才上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