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马氏坐在一旁心不甘服,恨不克独吞家产,逐出金郎,无如母舅公正分析,那听马氏唆弄?当下即命金成、金郎二人签押,金成随即签了,金郎上前说道:“兄长虽然签了,我不听尊命!”说着一溜烟跑上山去了。金郎不肯签字,在阅书诸君不知是何意见,因金郎有什么事情,定要同牛暗中商量,凡事听信牛言,照依而行。金郎到了山中,那牛已知因事而来,早早摇头摆尾,向着金郎道:“你此时到来,莫非有事相商么?”金郎道:“正是有事相问,因兄和我分产,娘舅已写好分帖,命我签押,我在疑虑之间,故来询问于你,你想此事如何解决?”那牛道:“我看家产,你亦不必贪图。人生贫富本由天定,何必学那愚夫之心念?你可此刻回去,对你母舅声明:家产全归兄长执受,只领耕牛一口,朝夕作伴,余只衣食而已,坚持二句可也。”金郎道:“我亦赤手空身,家产丝毫不受,刻下不妨,将来有赖何?”那牛跳足道:“我虽畜类,言不虚传,以后自有道理。”金郎见牛如此回答,也不再言,连忙下山跑到家中。安云生尚坐立厅上与金成谈论,一见金郎到来,便欣然仍令签押。金郎上前深深一揖,道:“多承母舅恩待,甥本不该违命!无如年幼不能执掌家财,暂托兄长收执,我只领取耕牛一口,余则丝毫无干。”云生道,“子顶父业,理所当然,何能你兄一人承受?既是如此,不如不分。”金郎道:“请兄领受,我享衣食而已。耕牛我领,兄亦不得专权。”云生、金成见其如此一定的主张,只好听从其意,签了字样,进出安云生。惟有马氏心中快活,以为:“这小畜生自己倒运,将来一世看牛,早晚饿死。我这里却安安稳稳独吞家产,好不快活!”正是:

  青竹蛇儿口,黄蜂尾上针。
  万般不是毒,最毒妇人心。

  欲知后事如何,且看下回分解。


  第七回 天孙女宫中思情 玉清殿圣母请旨



  且说金郎自分家以后,放牛回家仍在兄嫂处吃饭。马氏以家产完全独享,心中甚是满意,一日三餐随茶便饭,金郎稍减苦痛。且年岁渐已长大,知道好歹,马氏若更加虐待,又怕告诉其兄,兼之家人暗中劝勉,所以糊涂过了一二年,金郎已有十二岁了,不时与牛作伴,有时牧牛、看书。金郎如今安好,这且按下。

  再说天孙织女自那年同看守仙娥,往天河东云锦宫内工织,固然日夜勤劳,那一种凄凉苦楚一言难尽,不知何日可能圆满?一日工作晚歇之时,适值大雪飘天,龙藏形,鹊匿巢。窗外惨景,引起愁人心事,即叹道:

  于工天宫我尚苦,贬下凡尘他更凄。

天孙织女叹罢,向守宫天娥道,“我至此多年,终年终日受此苦处,不知何日何时可得圆满之期,跳出陷坑之外?尚有第十二金童贬下凡尘,不知往何地方,又不知受何苦处,不知尚有相会之日否?”看守仙娥答道,“天孙勿须多悲,玉帝自然知道,安有受苦不得圆满之日乎! 即第十二金童凡尘受苦,亦是天数,无须天孙多虑。”天孙织女道:“话虽如此,金童若非因我之故,彼亦不至贬下凡尘。今已分离一十二年,尚不曾得有一相会之日,我明日定要仰叩云锦圣母,转奏玉帝,何日可届圆满?”看守仙娥道:“我劝天孙耐守,候玉旨便了!”二仙女你言我说,不觉昏昏睡去。直至天明,天孙硬着头皮来至圣母殿上,叩伏禀道:“多蒙圣母收留十二年,小仙女勤劳工作,苦不堪言,但不知何日可得圆满,又不知能与金童再有相会之日否?乞圣母准旨,转奏玉帝!”云锦圣母道:“天孙不必问我,今年已届十二年,还有一年,至明年此日此时,汝等始可圆满,刻不心慌意乱,亦是枉然。还请天孙耐守!”天孙泣道;“圣母所言,小仙自宜谨慎小心,届期尚祈通示,以遂吾等之心愿,藉可以了夙缘,那时再为拜谢洪恩!”云锦圣母道:“此时不必多渎,纵然急破心肠,不能逆天而行,快往工室中去罢。”天孙织女领命,仍回工室去了。这里圣母坐在殿上想道;“天孙织女尚有怜爱金童之心,可见感动了夫妇之情。闻得瑶池圣母前次所言,玉帝已允许难满,可以婚配,不免明日待我拜谒瑶池圣母,可有挽救之策?”云锦圣母想罢,又一转念道:“天机已定,此时去问,也是枉然!”故此就未曾前去。

  韶光易逝,日月如梭,转瞬之间,又是一年。将届七月初间,正是第十二金童超升之日了。天孙织女又耐守了一年,无非时常要求云锦圣母作法。圣母准其代为转达,故至此时,不得不代往动问,即传命众仙女予备云车,往斗牛宫瑶池圣母处去。仙娥领命,即出了云锦宫,沿天河直往西方,经由无尘大道,顷刻之间下了云车。将到宫门,守宫仙女见云锦圣母到来,连忙至内宫奏知瑶池圣母。圣母闻奏,即同宫娥来至殿上,只见云锦圣母同仙娥已至阶前。彼此相见,一同坐下,仙女捧上仙茗甘露水来,啜毕,云锦圣母道:“特来奏询圣母,那年天孙织女发往云锦宫内,工织多年。今已圆满之期,特来会商如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