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你如何理论?”柳卿云禀道:“犯妇出身微贱,焉敢相争?不过要他认我回去,终身有托,不至流落烟花,纵作三房四妾,俱可安心。”小姐思他为人服小,更觉哀怜。

  只有临妆此刻满腹敖遭:“吕昆怎么与他两下联姻,又将玉燕、金钗换手?这是何意?难道有你这一个人才,就没得一个佳人相配?单单看中了他一个妓女!你看他今日在堂上,这等利嘴咬定与他!吕昆呀吕昆!奴看来只怕有口难分,如何回得过圣旨?罢是也罢了,只是将来不知把他安摆在那里呢。柳卿云呀柳卿云,你就这等可恶,奴恨不能一口吞你下去,才是奴心事。”临妆在那里着气。但是目下的人,那有个不吃醋的?柳卿云聘在起初,却要做吕昆的结发,第二是临妆,三房才派安小姐,第四才是谈凤鸾。目下谈凤鸾到为第一!将来自有定论,这且按下不表。

  且言安小姐审至更余时候,吩咐退堂。用了晚膳,再复升堂。审究吕昆。不知吕昆吉凶如何?且听下回分解。



第六十四回 吕翰林当堂强辩 安小姐动刑问夫

  词曰:

  死死生生不已,只落得闲情满纸。休费精力空思,世上肝胆有几?须要全人到底,切不可将桃作李。存心正直勿欺,方可对人无耻。

  只首闲词按下。

  话表安瑞云审了一堂,柳卿云滔滔说了一番。安小姐退堂,用了些晚饭,从复升堂。把柳卿云带过一边,点起明灯亮烛,吩咐牙役把张口铁轧、龙头大板、九节脑箍、吕公条红绣鞋都取在旁边,带了一锅翻滚的油,摆在丹墀底下,命手下人将犯官吕昆带进来。东角门报名:“犯官一名吕昆带进!”来到大堂,开了刑具,吕昆面南背北,站在一边。安小姐道:“见了本都院,为何不跪?”吕昆说道:“侍读无罪跪堂。”安小姐道:“你既无罪,皇上法堂为何到此?”命人将公案掣将下来,摆在旁边,请过圣旨,供在中间。吕昆不敢不跪。

  安小姐望着吕昆道:“你既身居内庭,位列侍读,为何背义忘恩,停妻再娶?该当何罪?”吕昆明知是柳卿云所告,犹恐他岳父谈翰林责备,故尔不敢相认,只得硬着心肠说道:“犯官身居吴地,祖、父名儒;虽属庸才,蒙叨翰苑,岂不知国典皇皇?安得自投法网!若谓停妻再娶,只恐词虚事谬。犯员寒窗十载,黄卷青灯,幸尔初入黉门,未偕婚媾。时蒙现任户科张寅代为作伐,曾聘司马安公之女瑞云。犯官尚未迎娶,谁知伊父奉旨传入京都,半途又被拿获;伊女瑞云以女妆男,带同侍婢临妆入京探父,不意途中遇盗掳掠,死活不知。犯员一闻此报,魂魄皆飞,伤心痛楚;犯员闻信之后,自愿生平不娶。只因户科张公婉言相劝,但言不孝有三,无后为大,惟恐失传宗祀,是以复聘谈翰林之女为妻,实出无奈。柳氏冒渎天庭,告我停妻再娶,或为空中楼阁,加害忠良。视此青楼妇女,无非狐狗之类;擅告廊庙廷臣,又当何罪?圣上既命大人案下审问,虚实自明,倘有混词,愿甘刑楚。”安小姐见他如此利口,辩得影响全无,吩咐带过一边。又带过柳卿云细细问了一遍,到底前供不改,将吕昆前赠他的金钗呈上:“大人若还不信,只同他旧日聘定之物,可是他的?”有人将这股金钗接过来,呈放公案之上。安小姐看着这股金钗,心中暗想道:“当日吕昆从院扒楼,潜入我的私室,必定他与柳氏有些瓜葛,岂有个无中生有的?断无是理。”此刻只有临妆心如明镜,却又不便说出长短,惟有心内懊恼,只且按下不题。

  且说都院命人将柳卿云带下去,将犯官吕昆命至公案前,将金钗与他一看:“这可是你当年聘他之物么?”吕昆见了金钗,却也有些对不过,一时又回不出金钗是与不是,此事有与没有,竟难回答。安小姐见他言语恍忽,自知有故,吩咐牙役取过夹捧,欲动大刑夹讯吕昆。不知吕昆可认与不认?且听下回书解。



第六十五回 吕翰林法堂认妇 安瑞云御前赋诗

  词曰:

  眼耳虽然称的当,若尽凭他,半是糊涂帐。世事不系闻与望,原来都在心头上。倘人儿心实难放,月影花前,忽见他相傍。正是个喜从天降,早惊破梦中模样。

  这首闲词按下。

  话表牙役取过夹棒,临妆姐魂都吓掉(吊)了。安瑞云暗想道:皇上钦犯,若不夹讯,难以回旨。分付众牙役将吕昆靴子去了。才要动刑,吕昆只得故意的说:“恐犯员一时心忙意乱,想不起来。大人将那妇人带来一面,便知明白。”安部院命牙役将柳卿云带至公案前,吕昆一见,抱头痛哭:“原来是贤卿!

  愁云霭霭连山锁,劈开迷雾见青天。

  下官自别你之后,日夜心悬,不知贤卿如今怎能到此?”柳卿云将前后事说了一追。如今吕昆义不容辞,只得认下。安瑞云见他既认,将金钗还与柳卿云收执;发在公处,候旨定夺。安部院退堂不题。

  再言吕昆与柳氏出了部院衙门,有人备了一所公馆,将他二人看守在内。次日,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