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俗,做些生理。吾兄既遇见这个卖药的面貌相似,我们明日同到寺前,再将他细细盘问,便见明白了。”丘大道:“吾弟所见极是。”次日饭后,丘大、丘子清与在船几个朋友,一同再到昭庆寺前一看,那卖药的尚未见到,各向殿上闲坐。看看等至日中,丘大心下焦躁,走到寺前酒米店内,问其来历。那店内说道:“这个走方卖药的,想就住在敝地,只除风雨日日在此卖药,倒也遍处驰名,颇有主顾。但他姓字,却不曾问得。”丘大探了这个消息,便与丘子清商议道:“他既日日来的,为何今日偏不见到?想必看见了我,所以不来。”丘子清道:“若是这般,那卖药的决是证空无疑的了。只是众人在此,盘缠缺少,难以再等,只索开船回去,慢慢的再为商量。”众人都说道:“子清之言,最有斟酌。我们回家,报与赵诚甫得知,看他怎生计较。”说罢,当即开船。遇着一路风顺,不消两日,回至湖州。丘大弟兄,不肯去见赵诚甫,即托同船朋友,走到赵诚甫家里,备将前项事情,一五一十说了一遍。赵诚甫愕然道:“若据这般说起,我那淫妇,被着贼驴拐去,岂真冤枉了丘大么。但他果系逃在杭州,一水之地,要去根寻,亦有何难。只是丘大,如果冤枉,必须随我同去,方肯信他。”众友道:“丘大哥咬牙切齿,恨着证空,兄若要他去时,他自然随兄同往。”赵诚甫即与丘大约了日期,一同起身,到了杭州,就在布政司前,寻一个相熟的寓所住下。每日,丘大自到西湖,遍处缉访。赵诚甫背了线篓,手内摇响唤娇娘,只在城内大小街巷,假以卖线为由,处处察探。倏忽半年,并无影响。且喜生意茂密,除了日逐饭钱费用之外,尚有一二分利息。所以赵诚甫安心住定,不觉厌烦。一日早起,丘大道:“闻得沙皮巷内,王心宇家的土地笤甚灵,试去卜问一卦,那个贼秃还在杭州,或又另移到别处?几时得见 ?在那一个方所 ?倘他断来有些意思,我和你便做一处去寻,撞见之时,也好协力拿他。”赵诚甫点头依允,急忙就向王打笤店内,对着土地,暗暗祷告了一遍。王心宇将笤丢下,却是三个圣笤,便道:“所问何事?“赵诚甫道:“是要寻人的。只在目下,就寻得着么?”王心宇连声应道:“若问寻人,登时就见。”丘大道:“向何方所?应在何时?”王心宇道:“只到东南方,今日午时三刻便得遇见了。”念着卦诗道:
  三圣青龙卦,东南最吉祥。
  寻人顷刻见,失物有人偿。
  赵诚甫连忙辞了卦肆,回到寓中。吃过早饭,便背着线篓,只在东南方街市,穿来穿去。丘大远远的跟在后面。将近午时,来到贡院前,小小的一条巷内经过。只见上首门内,一个妇人露出半截脸儿,连声唤要买线。赵诚甫立住了脚,刚欲跨进门限,那妇人仔细看了一看,如飞的走了进去,紧紧的关上中门。赵诚甫依稀认得,恰像陆氏面貌,乱声嚷道:“要买线快些出来。”那妇人应道:“不要买了,你去罢。”赵诚甫此时,心不由主,便将双脚踢进门去。那妇人喊叫道:“人家各有内外,你打进来,青天白日,要强奸我么?”赵诚甫听那声音,又打着杭州口气。将欲住脚,谁料门已踢开,只得三脚两步跨进。劈面一看,果然正是陆氏。只因住在杭城六年,所以学得一口杭州乡谈。当下赵诚甫一见,止不住怒从心上起,恶向胆边生,急忙揪了头发,揿在地上,挥拳乱打。此时陆氏,已生下一个儿子,长成五岁。儿啼女喊,早惊动邻舍,登时族拥一街。看见是个卖线的打那陆氏,正不知什么缘故。有好事的便乱嚷劝道:“有话好好的讲,为何这般毒打,打死了人,却不要连累地方么。”赵诚甫一头打一头喊道:“你不要管闲事,我自打死了人,我自偿命。”那邻舍中,又有个抱不平的,连忙去寻那陆氏的丈夫报信。到得巷口,劈头撞着。那陆氏的丈夫听说,大惊道:“清平世界,怎么有这样事。”便一口气跨到家里。只见丘大站在门前,仔细看那里面打着陆氏的,就是赵诚甫。吓得魂飞天外,魄散九霄,就在人队里,抢了那五岁的儿子,向外便走。丘大双手拦住,大喊道:“这个就是走方和尚、拐窃陆氏的奸夫,你们若放走了他去,须要连累高邻。”众人听说,就一把拿住。此时赵诚甫已被众手拆开,放起了陆氏。赵诚甫向着众人,细细的告诉道:“这个妇人,就是小子浑家陆氏。这个奸夫,就是走方和尚,唤做证空。”遂将打坐化斋、自己出外生理、被他拐逃到省始末缘由,备陈一遍。众人听毕,无不痛骂,遂一哄拥到钱塘县前。
  知县正在问事,只听得头门外喧哗乱嚷,急叫管班皂隶捉拿闲人。管班皂隶禀道:“外面有桩风化事情,地方人拿住,特来呈报,要求老爷正法。”知县便叫带进。先唤赵诚甫问道:“你把妻子与和尚通奸始末缘由,从实说来。”赵诚甫即从头至尾,细禀一遍。知县就叫证空上去,拍案大怒道:“你这贼驴,既入空门,就该恪遵戒律,为何托名乞食,奸拐人妻。今日到我台下,有何话说。”证空哀禀道:“念犯僧向时也曾登坛说法,苦志焚修。奈缘艾色迷心,一时犯戒,望乞老爷慈悲超救。”知县微微笑道:“好一个艾色迷心,一时犯戒。只怕你西方无路,地狱有门了。我且问你,自□□□□曾奸几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