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,二人乘电车到浅草,寻着了林简青的家。

  林简青正才下课回来,见二人进来,知道必是为开会的事,只得延进客房里就坐。黎是韦开口说道:“我两人特来质问会长一句话,请会长答复。周撰与会长有交情,我们知道,陈蒿与会长的太太同学,我们也知道。会长帮周撰、陈蒿的忙,一是朋友之情不可却,一是太太之命不敢违,我们更知道能替会长原谅。但是会长论资格,是堂堂正正的湖南同乡会会长,论平日为人,是我们素所敬服的、磊落光明的好学生。要帮周撰的忙,应该当面鼓,对面锣的,在会场上,当众侃侃而谈,将我们所持开会的理由,驳得不能成立,才是会长应有的行为,应取的态度。为什么鬼鬼祟祟的,写信把周撰、陈蒿叫家里来,沽私恩,市私惠,教他纠集无赖,捣乱会场?这湖南同乡会,便是会长一个人的吗?我们所请二十日开会,会长还怕时间仓卒了,周撰来不及拉人,硬要将会期改至礼拜三下午。请问会长,这是一种什么理由?望即明白答复。”林简青听了,惊得脸上变了颜色,一时也摸不着如何泄漏的道理。只得勉强道说:“足下这话从哪里说起来的,我简直摸不着头脑。”黎是韦冷笑道:“会长不要装佯罢!会长认错了人呢,周撰不是个好东西,他把会长替他出的主意,尽情向人宣布了。会长不在睡里梦里么?”林简青心想:我和周撰、陈蒿商量的话,就只我们四个人知道。若不是他两人在外面乱说,黎是韦如何知道这般

  

  详细呢?我好意帮他们,他们反是这么害我,真气死我了。好,好,我也顾不得你们了,这须怨不得我。随向黎是韦道:“足下说的话,我绝对不是装佯,确是我脑筋里没一些儿影子,我和周撰毫无所谓交情。就是敝内,虽和陈毓姊妹在国内同过学,近数月也没有往来。便是有交情,他们的行为不正当,我也不至从井救人。足下所听的话,是不是真出自周撰、陈蒿之口,我姑不深论,总之,即算是他二人说的,与我也没有关系。是他二人假借我的话,去哄骗人的,足下万万不可信。延期至礼拜三的话,我是曾对许多朋友说过,因此今日还不曾发传单,只写了封信,通知足下,今早付邮的,不知足下接着了没有?”

  黎是韦道:“我出来很早,没有接着什么信。依会长的话,教他纠人捣乱会场的事,是没有的?”林简青道:“没有。”

  黎是韦道:“教他趁开会的时候,将我和郑如畋向陈蒿求婚的信,送到人场来,由会长发表的事,有没有呢。”林简青摇头道:“哪有这事!”黎是韦道:“此时会长说没有,就算没有。

  我没凭据,提向会长证实。不过地长得留神一点,这话既泄漏出来了,凡是湖南同乡都得着了这消息,那日开会的时候,要没这两项事实发生才好,若果实现了,我们却已早为之备,于会议程序,毫无妨碍,只怕于会长个人有许多不便呢。我们特来警告一声,任凭尊意裁处。”林简青只好忍气吞声的说道:“足下但请放心,如那日会场上发生了这两面问题,我不竭力维持秩序,就算我是教唆的。不过他们是这么做不是这做,我就不能保险。因为这两项举动都不必我教唆,他们也能做,我只能尽我的责任就是。”黎是韦道:“到那时,是非自有公论。

  会长莫以为要求开会是我领衔,便是我的主动,暗中主动的人还多得很哩。到开会时请会长看罢!”林简青道:“这种会,

  

  主张开的自然很多,便是我,也是主张开会的一个。”黎是韦道:“好,但愿会长言行相顾。我们会场上见罢!”说罢,同郑绍畋告辞起身。

  林简青也不挽留,送至大门口,转身进房,向林太太跺脚道:“卜先、老二都不是东西,我们帮他,他倒害得我受人家的脸嘴,真是没得倒霉了。”林太太问是怎么?林简青将黎是韦的话,约略述了一遍。林太太也气得什么似的,说这事怎的办呢?林简青道:“有什么怎的办,写封信给两个狗男女,说事情已经泄漏,万不能再照着实行。即实行也是无用,徒使我为难,倒不如听之任之。或者我还有能暗中尽力的时候。若再实行出来,我势必立脚不诠,我一辞职,于事情更无希望了。

  是这么写封信给他,我想他决不至再冒昧做去了。”林简青当夜详细写了封信,寄给周撰。周撰接了,大吃一吓,知道是错认了黄老三。但已后悔无及,也不好意思再去林简青家。只回了封信,遵命停止进行,也不再出外运动。

  到了二十三那日,还不到午后一点钟,大松俱乐部门首,到会的就拥挤不堪。都是看了那竹枝词,哄动了全省留学生,无不想看看这种新奇会议。黎是韦又在竹枝词尾上,注了礼拜三下午,在大松俱乐部,开同乡会研究这事的几行字,比传单的效力还大些。这日到会的很有些年高有德的人,公推黎谋五先生主席。林简青见了这种情形,深悔自己见事不到,幸亏早经泄漏,若是事后被人调查出来,还有脸见人吗?不过一点钟,会场上挤了四百多人,湖南的留不生差不多到齐了。

  黎谋五先生上台说道:“今日开会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