步,穆彰阿便进宫里来。肚子里怀着鬼胎,被太子抢白几句,如何忍得,恨不得中伤太子,好拔了眼前钉刺。当下见了道光帝,请了一个安,故意露出满脸愁容。道光帝看了这样,便问道:“朕看卿家脸上,似十分纳闷,可不是军机里面有了意外事情吗?”

穆彰阿答道:“仗陛下神圣,四海安宁那有意外。只心里横着一点下情,臣昧死不敢奏和陛下。”

道光帝听了笑道:“这又奇了,朕与卿乃是鱼水君臣,哪话说不出?有话只管说便是。”

那穆彰阿听了,忙跪下,假意哭着奏道:“臣该万死,自因那日见了太子在宫外游荡,老臣已是迥避,不敢说别的话,只后来又见着了数次,试想太子正位青宫,常常出外游荡,不成体统,老臣念陛下恩眷隆重,顾不避嫌疑,曾劝谏了几句,怎乃太子便怀恨在心,常对人说,不除了老臣,誓不甘休。方才在宫门见了老臣,早把老臣骂了一顿,陛下试想,老臣何敢作对,就请纳还冠履,容老臣解职回旗罢了。”

道光帝听罢,正为着蕊香妃子的事,无处发泄,便无明火起三千丈,大骂道:“逆子如此无礼,朕自有主意,卿家起来。”

穆彰阿便连连谢恩,站了起来。道光帝又说道:“卿的委曲,朕已知道,今且放心,休要辞职。”

穆彰阿又再谢恩,复说些闲话,把蕊香的事,一句不题,装着不知道,便辞出宫来。道光帝便传太子,入宫问话。那太子闻得父皇宣召,急忙进来。只见道光帝怒容满面,太子摸不着头路,战战兢兢地,忙去请安,正欲开言,只见道光帝喝了一声骂道:“你却干得好事!”

太子闻听急谢道:“臣儿没有干了什么事,望父皇明白教训。”

道光帝又喝道:“你可曾常常私出宫门游荡,被穆彰阿劝谏了几会,你还含恨在心,为着一己私意,倒要谋害一个大臣这是什么原故?”

太子听到这话,早猜着几分,便奏道:“哪有此事,只是臣儿见穆相国欺君罔上,擅国专权,方才在宫门责备他几句,是真的。”

说犹未了,道光帝越发忿怒,因平时把穆彰阿作个柱石良臣,十分宠幸,今见太子说他欺君罔上,擅国专权八个字,如何忍得住,顿时愤火中烧,立起来飞起一脚,那脚不高不低,恰踢在膀胱上,那太子“唉哟”一声,仰身倒在地下眼见得一命呜呼。道光帝急用手在太子胸前一按,觉得冰也似的,没点气息,倒也有点懊悔奈人既已死,不能复生,只得暗地里洒泪,又忖道:“好端端的一个太子,把来踢死,怕天下臣民知道,也不好看,急急命宫人埋殓,不许声张,只说太子是得暴病死去的,好歹掩住臣民耳目。还亏那太子生身皇后佟佳氏已死,再也没有人说别的话了。越日降了一道谕旨,说出无数哀痛的话,赐太子一个庙讳,唤叫端慧,后把奕宁立为太子。这时宫中的逆杀密件才了,接着豫王府里又闹出一桩风流案件来,那豫亲王裕兴,原是近支宗室,清宫制度,做王爷的不许有职业,因此这裕兴吃饱了,没有事做,终日三街六巷的闲闯,他又天生一副好色的大胆,仗着自己有钱有势,看见些平头整脸色些的娘儿们,他总要千方百计的弄到手。京城里有许多私窝子,都是豫王爷养着,大家取他绰号,称他花花太岁还有许多良家妇女,吃他瞧上眼,他便不管你是什么人家,闯进门去,强奸硬宿,有许多女人被他生生糟蹋了,背地里含垢忍辱,有悬梁的,有投井的。哪人家怕坏了名气,又怕豫王的势力大,只得耐着气不敢声张出来。后来这豫王爷为了自己家里的一个丫头,几乎送去了性命这真是天网恢恢,疏而不漏。正是:上有好焉下必效之要知豫王府如何出的命案,且听下回分解。

皇清秘史 第六十二回 上行下效王府出命 案恩断义绝保姆逞威权

话说豫王福晋,陪嫁来的有一个丫头,名叫寅格,生得性情和顺,容貌娇艳,十分机警。和大公子德振,是同年伴岁,自然是格外投机,怎奈隔着名分,常在没人的时候,说着许多知心话。那福晋见他们两小无猜,也是十分欢喜,却把个寅格调理得好似一盆水仙花儿,又清洁又高傲。大公子看在眼里,越觉得可爱,便是寅格心眼儿里,也只有大公子。谁知这丫头越打扮的出色,那豫王在暗地里看了,越是动心。豫王福晋知道自己丈夫是个色中饿鬼,便时时看管爱着他。这豫王看看无可下手,便也只耐着守候机会。看看这寅格十八岁,越发出落得雪肤花貌,妩媚动人。寅格也知道王爷不怀好意,每到没人在跟前的时候,王爷总拿风言风语调戏她,有时甚至动手动脚。寅格便铁板着脸儿,一摔手逃出房去,这种事体不止一次了。这一天合该有事,正是正月初六日,原轮到近支宗室进宫去拜年,豫亲王带领福晋、格格公子一家人,照例进宫。皇上便在宫中赐宴,那皇后和豫王福晋说得上,便留着她在宫中多说几句话儿。豫王在外面看看福晋还不出来,他忽想起家中的寅格,心想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,便匆匆退出宫来。回到府里,走进内院,把那班姨太太、丫头、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