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爷为郡王,皆称曰爷)的病,在世铎看起来,不像要紧的样子,只怕其中或有别的缘故。”

亲王听了礼王之言,把脸一沉说道“有什么缘故,我自己不知道,你说吧。”

礼王忙道:“这是世铎揣度之辞,请爷大度宽容不必深究。如果爷的病体,少见轻减,还是请爷销假的好。至于开去差使,似乎可以不必世铎明天奏请皇太后,再给爷一月的病假,爷的病自然吉人天相,早愈勿药了。”

亲亲王道:“我的病,不必你分心。”

礼王见亲王脸色不对,面带怒容,不敢再往下说,忙请安告辞。次日礼王进内,奏明太后。太后再赏给亲王病假一月,奏请开去差使,着毋庸议散门之后(俗称退朝为散门),慈禧太后忙将王福晋传到宫中。福晋进殿,叩见太后太后便问王的病,从何而起,要紧不要紧。七福晋奏道:“奕环的病,倒不甚要紧。只因妨嫌起见,不敢担任军国大事,所以奏请开差使。”

慈禧太后问过:“什么叫做妨嫌呀?我偏叫他当差。”

七福晋奏道:“太后何必定要奕环当差使,何不叫恭亲王出来呢?”

慈禧太后怒道:“你是我的妹妹,你不知恭亲王遇事就监督我吗?孝贞死了,他逼着我替孝贞穿孝行礼;我要到太庙,他说自古以来,太后到太庙的,只有武则天一人。他当面嘲笑我,这些事都是你知道的,况且他杀了小安子,更对不起我。你别替他说话,你别忘了你是叶赫那拉氏。”

七晋奏道:“皇太后以国法命奕环秉政,岂知背后还有以家法约束奕环的人呢?”

慈禧道:“是谁?谁敢这样的大胆。”

七福晋道:“家有长子,国有大臣,奕环不敢违抗五爷的话,是五爷叫他辞差的。”

西太后更怒道:“王也敢阻挠我的事吗?你去告诉七爷,就传我的懿旨,叫他期满销假,看王敢怎样办。”

七福晋道:“请皇太后息怒,此事还要慎重五爷说了,如果奕环再干预内廷政事,五爷就要以身殉国,告祭太庙了。”

西太后闻言大惊颜色陡变,咬牙切齿地说道:“既是这样同我过不去,也好!以后近支宗室,我满不用啦七爷销假不销假,由他的便,你去吧。”

七福晋不敢再奏,只好请安退出。那慈禧太后深知王性情固执,说得出,就做得到。万一真闹得告祭太庙,发生意外事故,招出内外臣工反对,可就不妙了。不如忍耐着,再慢慢收拾他。亲王假期已满,仍请开去内廷差使。慈禧太后便批准了。再说那王心中更不以慈禧太后为然。有一天,慈禧太后上朝,并未梳头,仅挽了一个扁髫。群臣皆以为有失体统,但是无人敢谏。王见了,心中好不难受。等到太后退朝,又要游北海。王便先赶到北海,在王龙亭旁边,自己将袍套脱去,只穿一身白布褂裤,坐在海边钓鱼。皇太后果然领着宫眷来了,仍梳的是扁髫,髫上插着一朵鲜花。从漪澜堂坐船,过了海,到五龙亭旁下船。忽见五爷在海边钓鱼,不穿官服。见了太后,又昂然不动。太后大怒,故意问李莲英:“前边是什么人,敢这样的胆大妄为。”

李莲英奏道:“那不是五爷吗?”

太后道:“你去问他,为什么这般放肆,快叫他退下。”

李莲英便走到海边,见了王,请过安。对王说道:“老佛爷来了,请爷回避。”

王道:“老佛爷驾到,我得去请安,为什么叫我回避?”

李莲英道“爷不曾穿官服,怎好去请安呢?”

王道:“不要紧。”

说着就站起来,向慈禧太后那边走过去。李莲英那敢阻拦。太后见王不但不回避,反倒走过来,不由气往上撞。立刻止住脚步等候。王走到太后面前,跪见太后。太后怒容满面地问道:“爷这样打扮,是来见我的吗?爷的身份,也不算不高了。为什么不穿官衣,反这样的打扮?不怕被奴才们笑话吗?”

王即庄颜正色地奏道:“奴才有一言,请示皇太后。皇太后今日临朝,为什么不梳头而挽髫,难道太后不怕群臣笑话?奴才倒反怕别人笑话吗?”

太后道:“我这几天是有点不爽快,起来的时候稍晚因为忙着上殿办事,所以来不及梳头。”

王奏道:“奴才今天也以为皇太后没有梳头,便不能出来游览海景,故敢不穿官衣在海边钓鱼。岂知皇太后驾到,一时仓猝不及穿起,请皇太后恕奴才的罪。”

慈禧太后被王这一来,弄得没有办法,心里虽然气极,又不敢与王争辩。只得忍着气,一言不发就走了。慈禧太后转身回宫,王也离开北海。那慈禧太后回到宫中,自己一想:恭亲王是得罪了,亲王又准其开去差使,如今王屡次渎犯自己。把文宗三个兄弟,满都得罪,万一内外臣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