完,太后赏吃元宵,王公大臣们,都要吃两碗。其中又有件可笑的事,那些蒙古王公,穿着蟒袍貂褂,竟将太后赐的元宵,连汤带水,望怀里倒。有人问他为什么不爱惜衣服,他说太后赐的元宵吃了一年不病,带回去与家中分吃,太后听太监们说起这事,笑不可抑,传旨另赏各亲王大臣们每人十个元宵,带回府去,元宵吃完,接着又是看灯,那些灯都是内务府预备的,精巧玲珑、千奇百样,做工极细,书法尤精,扎成各种飞禽走兽,鱼龙吓蟹等类。飞禽灯系在树上,走兽灯放在平地,水族灯列在水上,其余房屋殿角墙壁各处,满挂着各种纱灯,又制成两条龙灯各长十余丈,由太监们舞着。两条龙互相戏斗,锣鼓喧天,笙歌聒耳,真是银花火树,宫廷开不夜之天。玉笛清歌,殿陛奏长春之曲。这时戏台上的戏已经开演,太后坐着看戏,皇后同福晋格格命妇们陪着,太后看到陈德霖演彩楼配,便向大公主说道:“古时的人,以彩球订婚,实在荒谬,将终身大事,以彩球乱撞,岂不是笑话吗?”

大公主奏道:“老佛爷的话甚是。”

太后又问道:“你看那些阿哥们,在那里干甚么?”

大公主用目向东廊去望,只见那些阿哥们,在那里你推我,我推你的嘻笑。大公主道:“这些阿哥们,不好好地听戏,反这样的推嚷,未免太不尊重了。”

太后便命李莲英传旨下去告诉各府的阿哥们,不许在东廊下看戏,都到殿上来。站在殿廊上,分左右排班立着。听完了戏,我还有旨意。李莲英答应着下去传旨,那班阿哥们遵旨,由载洵领着头,跟着就是恩公府的荣俊,柏王府的博迪酥,阿穆尔录圭,福文襄王府的松椿,西太后的内侄,兆公府的德大爷,佳公府的德二爷,肃王府的善二爷,善四爷,壮王府的德大爷,那王府的祺二爷等共有三十余人,都上殿请安,分左右站立。太后也不注意他们,只睁着眼睛看戏,那些阿哥们站了半日,两脚都站酸了,太后又听了两出戏,这才退座,命赏那些阿哥们,每人一个花包,十两银子叫他们退下,太后又笑着对大公主说道:“你知道我适才命那些阿哥们,在殿前听戏是什么意思?”

大公主道“老祖宗的意思,奴才们怎能看得出来呢?”

太后道:“是因为看了那出彩楼配,我心中想起这些格格们,都到了岁数啦,古人说,男大当婚,女大当嫁,所以我将他们叫到跟前瞧瞧我想替他们计划那婚姻的事。”

大公主道:“这是老佛爷的恩典,但不知老佛爷怎样办呢?”

太后道:“今天不谈,明天再说,你们到那时瞧着吧,怪可乐的呢。”

大公主听了,莫明其妙,也不便问。等了一会,各王公大臣们都上来谢恩告退。太后也倦了,众官眷们也辞出一夜无话。第二天早晨,太后清晨起来,传命恭王府大格格,二格格,太后内侄女方家圆的二格格,庆王府的三格格,等一齐传到殿中。又将戴洵等一班阿哥们,都到殿上来了。太后命男左女右分班站立,太后对皇后说道:“戴洵肥肥大大的,与肃王府二娅儿差不多,可以配得。”

皇后道:“是的,老佛爷的话不错。”

太后又道肃王府的大娅儿,长得很窈窕,与溥伟可以相配。皇后道:“合式倒是很合式的,无奈亲姐妹与叔侄,辈行不对。”

太后道:“皇室定婚,向来是不拘辈行的,瑜贵妃与穆宗皇后,岂不是亲姑姑与叔嫂吗?”

皇后不敢再说太后又道:“东佛爷的内侄孙,他叫什么?”

大公主奏道:“恩寿之子,名叫荣泉。”

太后道“荣泉这孩子,我看他生得方面大耳,将来必有点造化,可配恭王府的二格格。”

大公主忙跪奏道:“奴才看来,也是很好。”

太后道:“你是他的亲姑姑,你可再斟酌。”

大公主道“奴才替他父母谢恩了。”说着磕下头去,太后叫她起来。又说道:“庆王府的三格格,与方家圆的二阿哥差不多,年貌相当,可以配得。”

皇后忙跪奏道:“奴才的兄弟,蒙老祖宗指婚,奴才谢谢老祖宗的恩典。”

太后又道,“善铨的二娅儿,可配与柏王府阿哥博迪苏”。太后指婚已毕,遂命敬事房梁太监,将当日指婚阿哥格格们的姓,开写清楚,送到皇帝那边阅看,以便传知各府第。这里皇后命各位格格阿哥们都上前谢恩,顿时殿上跪下一大堆的男女,太后大喜,命他们退下。太后又与福晋们打麻雀牌去了。

次日各府格格阿哥的父母,都入宫捧摺谢恩。又忙了一日,太后命已经指婚的五位格格,随着她们的父母回府。每人赏了一对珠花,两个镶宝石的戒指。五位格格随同父母谢恩,出宫回府,书中交代,太后命他们回府,是什么意思呢?原来满清皇室婚礼节,都载在满洲通礼之上。十分郑重,凡是皇子或亲王之子,或由皇帝指婚之子女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