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舒翘问道:“他们在何处设坛,离这里有多少路?”

知县道:“琉璃河关帝庙内就有坛,离此地约二十多里。”

赵刚二人命知县退下。次日就派了两位虎神营的营总,到窦店去探听消息。再去请大师兄来。那两位营总到了窦店,向村正一打听,才知那义和拳中,有什么黎山老母,洪钧老祖,黄莲圣母等等的名称,又有什么红灯照的名目,人数约有两万多人,声势真是不小。据说他们团中尚有七八岁的小孩子,能舞大刀,那些小孩子,也都有名称,什么哪咤啦,金咤啦,木咤啦,十三太保李存孝啦,小神童胜公保啦,都是从小说书上取下来的名子。又说前几天涿州县太爷去焚表,大师兄说县太爷是贼官,非杀他不可。后来绅士力求罚了县太爷五百石小米,才算饶他的性命。又有一教官,人极正派,一焚表可糟透了。大师兄说他曾强奸过婢女,又非杀他不可,后来那教官磕头,把头上的血都磕出来了,大师兄方才放了他去。又有涿县的营把总,也去焚表,大师兄说他专扣兵饷,非杀他不可,那营把总苦苦哀求,大师兄割了他两个耳朵而去。虎神营的营总二人,探听明白,就求着村正领他二人到琉璃河关帝庙坛上来。营总等进了庙门,先将赵舒翘、刚毅二人的大红名片递上去。里面出来一人。村正对两位营总道:“他说是账房,要先交请见礼二百两银子。营总便交了一张四百两的银票,原来这些规矩,端王在京,早已密告赵刚二人,叫他们预备好了的。那账房接过银子,便叫村正与两位营总候着。账房先走进去,不多一刻,又来喊道:“诸位师兄,大师兄升坛了。”

这声音怪叫,那庙里的团匪,一个个拿着兵器,嘴里吹着气简都进了大庙。大师兄身穿红袍,走上坛来。那账房忙叫他三人跪下。大师兄问村正道:“你不是张善吗?今天又带了什么人来了?”

村正道:“那两位是奉命皇帝老子的钦差大人的命令,亲来奉请大师兄,前往良乡县有事面谈的。”

大师兄道:“呸,胡说,吾神乃玉皇大帝的钦差,岂能与那贼官见面,但不知那狗官是谁。”

账房听了大师兄的话,忙将赵舒翘、刚毅两张大红名片呈上。大师兄一瞧,又喝道“赵舒翘、刚毅本是贪官,你们快回去,对他们说,吾神已察知了,他二人从前卖缺贪污殃民害国,要叫他二人痛改前非。如果不改,吾神一怒定要他二人的狗头,你再对他们说北京城里,有一龙二虎三百双绵羊,都是二毛子。所幸他二人不在此数。吾神这几天就要进京,先灭了洋人,再杀这些二毛子,你们若不回去说实话,吾神知道了,一定要你们的脑袋瓜子使用。你们要小心了,哈吾哈,小心了,去吧滚你妈的蛋,哈哈哈!”

那两位营总被这位大师兄吓得魂飞魄散,几乎吓得尿屎交流,爬起来就跑。跑了七八里,才定住了神两人商议一番,回去见了赵刚二人。两人便说道:“可了不得啦,我们二人到了坛上。包文公忽然临坛,附在大师兄的身上说,我们是忠心爱国的人,不该派赵舒翘、刚毅前来。刚毅不毅,子良不良,乃误国误民之人,快派国民捉了他来,用照心镜照他二人的心。”

赵刚二人回道:“这是实话吗?”

两位营总问道:“大人在上,小人们那敢说谎。”

赵、刚二人便命他们退出。一想这事不好,不如我二人回京,替义和拳说些好话,回奏太后也就完了这个地力,不是久留之所,快些走吧。赵、刚二人议定,就星夜回京。赶到宫,见了太后,扯了一番谎话,说:“义和拳真是义民,忠心爱国,立志扶清灭洋。”

太后大喜,便信而不疑。那赵刚二人又去见端王,照样扯了一番谎话。端王笑道:“好呀咱们的大事快要成了。”

赵、刚二人辞出之后,便各回府休息。这且不提。再说各国公使见拳匪闹得太利害了,到处杀人放火,焚烧教堂,各国公使急了,就严重抗议。端王指使总理衙门,拖延不理。各国公使无可奈何,只得调外兵上岸保护自己使馆。端王便乘机捏造了一个伪抗议书,去见太后。请安已毕,端王从袖中取出那伪抗议书,呈给太后阅看,只见上面写着:(一)请清政府于二十四小时内,将大沽炮台,完全让与各国联军,暂行管理。(二)限十日内,将国内拳匪,尽数剿灭,以保外人之生命财产,及地方治安。(三)请贵国皇太后将政权完全交与贵国大皇帝掌管,以符名实。(四)大阿哥溥俊即行废去皇储名号,以释贵国人民之疑虑。(五)所有外国人民及传教教士与贵国教民之损失,应由贵国政府担任赔偿。(六)于北京适当地点,另辟地段,充作各国公使之用地。太后见了,异常震怒,把桌子拍得如雷声一般的响,狠狠骂道:“反了,反了,外国人敢干预我国的内政了,这还了得!我归政与否,与他们外国人有什么相干,他们既这样的放肆,我非灭他们不可。”

端王忙奏道:“奴才已飞电去调董福祥的甘勇了,谅董军日内可到,那时一鼓而下,将使馆围住,把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