氏在露香斋一间密室里私会。正在快乐的时候,只听得隔院碧桐书院里,发一声喊,顿时人声大乱起来。宝亲王忙丢下董额氏,赶到隔院去。一走进院子,只见大小太监慌慌张张地说道:“皇上脑袋不见了。”

这座碧桐书院,正是雍正皇帝平日办公的地方。皇帝因在宫里拘束,移到园中来住宿,已有一年,倒也安静。每日在碧桐书院批阅奏章。院子里和书案前,都有内监和宫女伺候着这一天伺候到黄氏月上的时候,内监们点上宫灯,皇帝还在灯下翻阅文件。忽然院子里梧桐上飞过两道白光来,直进屋子去。盘旋一会,便不见了。那班宫女太监,眼见着两道白光,顿觉昏迷过去,开不得口。待到醒来,见皇帝已倒在地下。急上去扶起,腔子上脑袋已不知到什么地方去了。内监发一声喊,那班侍卫大臣们,都一齐跑进来。见了这个情形个个吓得两腿发颤,没有了主意。停了一会,一班妃嫔和宝亲王都从人丛里进来,捧着皇帝的尸身,嚎啕大哭。后来还是宝亲王有主意,吩咐内监快请鄂尔泰和史贻直两人来,商议大事。那太监出了园门,跳上马,分头赶去。鄂尔泰这时已经安睡,忽听来了一个太监气喘嘘嘘地说道:“皇上脑袋丢了。”

慌得鄂尔泰从床上直跳起来,连爬带跌的出去。也不及备马,便骑了太监骑来的马,没命的跑到圆明园,跳下马,抢进园去。那史贻直已先到了。这时候别的且不去管他,找皇上的脑袋要紧。大家拿着灯火,四处找寻,后来还是惠妃在尸身的裤裆里找出来。那惠妃捧着这个脑袋,哭得声音凄楚。你知道这惠妃是什么人便是那弘哲的妻子,胤的儿媳、雍正帝嫡亲的侄儿媳妇。被雍正帝硬取进宫来,待她极有恩情,封她做惠妃。惠妃这时早已忘了她的丈夫,见雍正帝死得凄惨,便哭得十分悲哀当时鄂尔泰忙把皇上的头装在颈子上。吩咐宫人给尸体沐浴穿戴起来。一面和史贻直两人,赶到正大光明殿里,从匾额后面取出那金盒来。打开盒子,捧出遗诏一看,见上面写着皇四子弘历即皇帝位。便去拉了宝亲王,带着五百名勇健军,赶进京城。到了太和殿打起钟鼓来,满汉文武齐集朝房。这时鄂尔泰满面淌着泪,斥说皇上被刺的情形,众大臣围着他静听。正听到伤心时候,忽然一个内监,指着鄂尔泰说道:“鄂中堂,你还穿着短衣呢。停一回,怎么上朝。”

一句话提醒了他,才想着出来时匆忙,不及穿外衣。便立刻打发人到家中取来朝衣朝帽,穿戴齐全。正要上朝去,史贻直又想起一件事,对众大臣说道:“皇上被人割去脑袋,说出去太不好听,况且这件事,俺们做臣子的,都有罪的。也得关起城门来,大大搜一下。一面行文各省文武衙门,捉拿凶手。这一声张,给人人传说着,岂不是笑话。如今依下官的意思,不如把这件事隐过了。一来保住先皇的面子,二来也省得多少骚扰。俺们须把遗诏改成害急病的口气,才得妥当。”

当时鄂尔泰连说不错,立刻动笔在朝房改好了,由鄂尔泰捧上殿去当众宣读遗诏道:朕撄急疾,自知不起。皇四子弘历,深肖朕躬,着继朕即皇帝位。钦此。当时宝亲王也一同跪在阶下,鄂尔泰读过遗诏,便有一班侍卫太监们下来,把宝亲王迎上殿去换了帝服,拥上宝座。阶下众大臣齐呼万岁,朝贺如仪。正是:阶下齐声呼万岁朝中拭目焕新猷欲知宝亲王即位后情形如何,且听下回分解。

皇清秘史 第三十七回 女侠复仇逍遥远鱼娘舞剑倾慕求婚

话说新皇帝即位之后,诸事待举,首先下旨改年号为乾隆,大赦天下。一面为大行皇帝举丧,一面却暗暗的下密旨给史贻直,叫他查拿凶手,秘密处死。史贻直奉了密旨,四处派下侦探,搜查行刺皇帝的凶手。谁知那凶手见大仇已报,早已远遁在深山僻静的地方逍遥自在去了。叫史贻直到什么地方去捉她。况且这凶手,不是别人,就是吕四娘和鱼娘两个女子。起初吕四娘跟着虬髯公住在京城里,已有一年,并无下手机会,心中异常焦灼。幸亏有鱼娘做着伴,还有一个朱蓉镜,朝夕相陪,倒也不算寂寞。吕四娘早经声明待大仇报后把终身许给朱蓉镜,因此,蓉镜也格外亲热。便是鱼娘,蓉镜也用十分好意看待她。凡是鱼娘有什么事呼唤他,他便立刻做去。鱼娘也感激蓉镜,和他很好。在一间屋子里,终日说说笑笑,外人望去,好似虬髯公一子一女一媳一家人,却没有人去疑心他。虬髯公也因住在京城里,闲着无事,叫旁人惹眼,便把自己家里的古董,搬些出来,开一片古董铺子他铺子里常常有大臣太监们进出,虬髯公在他们嘴里打听得宫里的道路。四娘和鱼娘两人便在夜静更深的时候,跳进宫墙去,在月光下辨着,见殿角森森,宫瓦鳞鳞,也不知道何处是皇帝的寝宫。她两人既到了里面,如何肯罢休,仗着飞檐走壁的本领,东闯西闯。那宫里的侍卫太监们,只见白光两条飞来飞去,待要上去捉拿,那白光来去倏忽,如何捉得住。一连闹了好几天。有一夜,在咸安宫廊下杀了一个宫女。宫中立刻调来勇健军镇压。虬髯公深怕四娘在宫里乱闯,坏了大事,便劝她再耐守几时,打听得皇帝确实住宿的地方,再动手也不迟。因此四娘和鱼