言语全然听见。

    这女子口中不敢一言讲,站在窗外暗掂夺。点头吁气叫嫂嫂:“你为何凡百作事损阴
  德。自己阴毒还罢了,还要带累了我哥哥。可恼哥哥无主意,十分耳软太心活。事儿经
  了千千万,都是他牝鸡司晨头里说。巧语花言能粉饰,终要归了他的辙。贪财负义恩报
  怨,也不怕得罪青天神与佛。我看二人非俗品,将来一定福不薄。可怜奴遇着这样兄与
  嫂,还不知结果收圆怎么着。我今何不将他们救,将来好解这疙疸。纵然怪他行的错,
  看妹饶兄不用说。就是怎好进房把消息透,嫂嫂在此又不挪。”这女子,左右思量乾急燥,
  万转千回无奈何。忽见了苍髯老者朝里走,手扶竹杖态婆娑。进门叫声大娘子:“这事今
  朝了不得!大相公方才走至我门儿外,猛然间跌倒墙西北下坡。口眼歪邪浑身抖,叫着不
  应也不说。口中只有呼吸气,少时只怕了不得。快些找人抬他转,怕的是迟滞工夫气要
  脱。”妇人听见这句话,故意嚎哭怪叫似风魔。

  妇人拍手打掌说:“黑灯瞎火,叫我那里去找人?”老者说:“大娘子作速着人抬了来罢,我看他甚是沉重,少时看不好了!”妇人说:“那是我个连心着己的亲人,要不我合你抬去罢!”那曹文豹在房内听的明白,心中十分后悔,不该要吃酒弄出这个事来。小豪杰心直性快,走出房来,说:“嫂嫂不要着急,待小弟背了哥哥来罢。”老者道:“很好,快走,快走!”遂一同去了。公子坐在房中甚是不安。

  妇人见曹爷中计,心中大喜,忽又起个贪财念头:“我看他那马上行李十分沉重,一定资财不少,何不趁此悄悄解下来,把马撒去口,说脱缰跑了,这岂不又是一注外财?”思思想想,蹭至马后。刚一伸手,常言说马通灵性,何况又是一匹良骥,如何肯让生女人向前?登时鬃尾乱张,蹄跳咆哮起来,扬起后蹄乱踢。妇人着忙,侧身要跑,躲之不及,被他踢在身上,这一疼直至心窝,吼了一声,仰面跌倒。公子听见,才要出房去看,只见那小女子跑进房来,走至面前,低低说道:“你的祸到了,还不快跑?”公子吃一大惊,立问什么祸事,女子说:无暇细说,少时就有人来拿你,你不必多问,快些逃命!”公子惊慌无措,同他出房,解开马,牵着就走。女子叫道:“不要从那里走,快随我来!”公子忙忙转身,跟他出了后门,一面道:“曹兄不来,如何是好?”女子答道:“等来了我叫他找你去。”公子忙忙上马,走了两步,回头叫道:“姑娘芳名说与学生,日后好报救命之恩。”女子说:“我叫瑶仙。 菜园中大树下是眼石井,小心绕过去,北边却是大路。”公子一面答应,加鞭如飞而去。瑶仙转身回来,关好门户,走至前院,来看嫂嫂。正是:利在害中人未解,食藏钩内死贪鱼。不知巫氏死活,下回分解。







第三十九、四十回


  第三十九回 小英雄自投罗网 好夫妇各走程途

  却说瑶仙来看嫂嫂,见他躺在槽边,遂叫声:“嫂嫂起来罢!”见他不哼,伸手来扶,那里扶的起来?原来被那马踢在致命之处,早巳升仙去了。瑶仙见是死了,吓的啼哭起来。正自害怕,又见他哥哥带着一夥人提灯执棍拥将进来,那夥人奔向房中去了。卫秀才见妻子死在地下,妹妹在旁啼哭,吓的魂不附体,连忙就问,那瑶仙只是哭个不住。那夥人从房中又跑将出来,问道:“小姑娘,房中那个人那里去了?”卫秀才又是心疼,又是着急,跺着脚儿说:“小姑奶奶,别嚎丧了!快快说话罢!”瑶仙哽咽了一回,说:“自那个人去后,也不知嫂嫂往那马跟前作什么去来,那马跳跃起来,把嫂嫂踢倒了,咬断缰绳,跑出门去。房中那个大姐随后赶出去了。”众人乱烘烘问道:“往那方去了?”瑶仙望正南上指说:“往那边去了。”众人闻言,齐出门,往正南上忙忙赶去。这里卫秀才只落了好几场大哭,买棺盛殓,不必细言。

  那些捕快人等白赶了半夜,那有一点影响?只得回来禀复知县。彼时卫秀才进城出首的时候,先与捕快人等定下计较,地下绷上绳索,把曹爷哄了出来,绊倒在地,三四十人出其不意,向前按住,捆绑了个结实,簇护到县堂上。知县问其原由,曹爷全无惧色,仰面站在堂上,昂然说道:“路见不平,拔刀相助,乃大丈夫所为。五松山三个狗男女,无法无天,公然作恶,是我一怒杀之。別无活说,贵县也不必细问,等我见了谈德那个狗官再与他算帐便了。”知县也不复问,遂传禁子收监。次日午后,追公子的捕快人等回来复命,说:“小人等追到三十里之外,不见踪迹,只得回来,讨老爷的示下。”知县听了,那有工夫管他的闲事,拿不住也就罢。少不得作公文一角,派四个都头,一辆白板木车,把曹爷解交仁和县去了。

    言不着文豹曹爷遭罗网,听表临凡玉女星。多亏卫氏瑶仙女,公子躲过这灾星。骑
  在马上如酒醉,不知东南与西北。一直跑到东方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