贤弟必不投奔雁门城。不知他近日飘流到
  那里去,却叫我天涯何处觅良朋。”这英雄,左思右想心急燥,急的他虎目纷纷泪直倾。
  天晚只得寻宿店,不意走错正途程。迎面来了个推车汉,小豪杰启齿开言问一声。

“那汉子且慢走,那边是什么所在,可有店铺?”这一问声音又大,势派又猛,这个推车的乃是济南府的撅大哥,推着一车瓦盆、瓦罐,正觉费力,见曹爷挡着他的路径,就有些不自在,又听他这等一问,越发勾起他的撅气来了,那里还有工夫理他。把脑袋一歪,屁股一扭,吱吱喽喽从一边推过去了。那文豹如何忍得住?不由心中动怒,赶向前去,一伸虎爪,抓住肩头,说道:“问你一声,知不知的,何妨说句话儿?这等慢人!”谁知小爷这把抓住的时候,汉子正使力往前一推,英雄的力大,汉子站脚不住,身子一歪,说声“娘的不好”,车子又是个独轮,皮攀在肩,连人带车,只听咕咚叭嚓哗啦,瓦盆、瓦罐落地,纷纷而碎。汉子大怒,嚷叫起来,偏被那皮攀套住了脖子,躺在地下,一面扎挣,一面气的颠颠倒倒,乱嚷道:“俺又不曾招你,俺又不曾惹你,你为什么把俺推个咕碌噜子?俺这一车盆子是七八百银子买来的,你打了俺的货儿,溜溜儿的还了俺,俺便干休;你不还俺,俺也不起来了!不过你那鞘子里带着刀子呢,拔出来杀了俺罢!宰了俺罢!”曹爷见此光景,不由的怒气全消,哈哈大笑。

  正然闹着,只见东北上一人乘马而来。那人扎巾箭袖,豹头环眼,面色乌黑,额下无须,身材凛凛,不住的加鞭顿辔,催马而来。那匹黑马十分眼熟,看看至近,曹爷仔细一看,就认出是自己的乌云神兽。不觉心中一动,顾不的观看汉子撒泼,扔行李,迎将上去,口中喊叫:“那人慢走!”一伸虎腕,把嚼环揪住。乌云豹见了故主,收住四蹄,咴咴乱叫。马上那人问道:“你拦我的去路,意欲何为?”曹爷说:“我问你,这匹马是从何处得来?”那人说:“我用银子买的。”曹爷说:“卖主今在何处?”那人说:“在天底下,你问我作甚?”曹爷着了急,圆睁凤目,说:“这马是我的,与我一个朋友乘坐往雁门关投亲,如何今有马无人?我要在你身上要我朋友的下落,快快说来!”那人闻言,黑面生嗔,微微冷笑道:“你未曾行诈,也该打听明白了再来。这马是一个女子卖与我的,难道那个女子是你的朋友不成?”曹爷见说,越发心慌,说:“不错,不错,那个女子正是我的朋友。你快告诉我,他今在于何处?”那人闻言,哈哈大笑,道:“你这个人定不是个好人,定是个疯子,快快闪开去,不然我就要打了!”说着,扬起马鞭。那侉子正在地下躺着,听见这话,不觉笑了,一翻身扒将起来,拍着腿喊嚷道:“马上的老爷,他不是疯子,是个劫路的强贼,方才抢我的盆子,将我打倒在地,这早晚又抢你的马,你快快打他罢!”

  当下曹爷见那人扬鞭要打,心中大怒,伸手抓住左腿,往下一掀。那人不防被他掀起,就知曹爷的膂力不小,连忙甩开右镫,使了个高树摘花的架势,一纵彪躯,跳下马来。

    大叫:“强徒好大胆,青天白日就行凶!未曾学艺来抢马,先到南皮去打听。你竟敢
  太岁头上来动土,呼爷岂是省油灯!早早退去饶不死,再要胡缠我不容!”曹爷闻言冲冲
  怒,一声大喝似雷鸣:“本来这是爷的马,赠与难友寇云龙。而今有马人不在,一定其中
  有隐情。必是你这厮胆大将他害,贪图财物与能行。好好实说饶狗命,半句言差挖眼睛!”
  骂的个黑爷心攒火,才起拳头力倍增。照着曹爷迎面打,小英雄一纵彪躯跳在东。移步
  回身扬虎腕,急架相还往上迎。二位豪杰交了手,汉子一旁看的清。慢慢溜在曹爷后,
  意欲帮助抢上风。他二人各显其能拳对脚,把一个汉子裹在正居中。这正是;棋逢敌手
  难相让,犹如猛虎斗蛟龙。这一个泰山压顶朝下打,金盆捞月下绝情。那一个左踢右拐
  鸳鸯脚,古树盘根扫地风。这一个饿虎扑食朝后坐,仙人换影打前胸。那一个金龙取水
  三探爪,蝴蝶穿花两胁攻。他二人脚去拳来急如箭,行到西来又到东。那汉子咭(口留)
  咕噜满地滚,扒起跌倒在当中。这场拳脚真好看,里边稍带着骨牌名。二豪杰,睹输赢,
  犹如两座锦屏风,汉子夹在当中走,佛顶珠儿一点明。顺风旗,扯的高,紫雁穿帘来往
  飘。铁练锁在孤舟上,大火烧天把手交。出水龙,把头抬,正遇将军挂印来。吓的那侉
  子像个鬼,五岳朝天仰面栽。顺水鱼,么二三,油瓶盖下来往的钺。隔子眼睛折足雁,
  月照梅梢亮又圆。孩儿十,闹嚷嚷,苏秦背剑手高扬。恨点不到团团转,误入桃园二士
  忙。一枝花,在其中,柳绿桃红楚汉争。侉子躲迟七星剑,蹭破莲蓬了不成。双拳打,
  单脚踢,飞下霞天雁一只。碎米粟儿如汗滚,鍾馗抹额喘吁吁。扯破了,锦蓝裙,三纲
  五常认不真。群鸦噪凤连声喊。瞧看的多人公领孙。二小将,抖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