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依,弄神弄鬼的来算计我。——我想仗着马道婆要出出我的气,银子白花了好些,也没有弄死了一个。如今我回去了,又不知谁来算计我。 "众人听见,早知是鸳鸯附在他身上。邢王二夫人都不言语瞅着。只有彩云等代他央告道:“鸳鸯姐姐,你死是自己愿意的,与赵姨娘什么相干,放了他罢。”见邢夫人在这里,也不敢说别的。赵姨娘道:“我不是鸳鸯,他早到仙界去了。我是阎王差人拿我去的, 要问我为什么和马婆子用魇魔法的案件。”说着便叫"好琏二奶奶,你在这里老爷面前少顶一句儿罢,我有一千日的不好还有一天的好呢。好二奶奶,亲二奶奶,并不是我要害你, 我一时糊涂,听了那个老娼妇的话。”正闹着,贾政打发人进来叫环儿。婆子们去回说:“赵姨娘中了邪了,三爷看着呢。”贾政道:“没有的事,我们先走了。”于是爷们等先回。 这里赵姨娘还是混说,一时救不过来。邢夫人恐他又说出什么来,便说:“多派几个人在这里瞧着他,咱们先走,到了城里打发大夫出来瞧罢。”王夫人本嫌他, 也打撒手儿。宝钗本是仁厚的人,虽想着他害宝玉的事,心里究竟过不去,背地里托了周姨娘在这里照应。周姨娘也是个好人,便应承了。李纨说道:“我也在这里罢。”王夫人道:“可以不必。”于是大家都要起身。贾环急忙道:“我也在这里吗?"王夫人啐道:“糊涂东西!你姨妈的死活都不知,你还要走吗!"贾环就不敢言语了。宝玉道:“好兄弟, 你是走不得的。我进了城打发人来瞧你。”说毕,都上车回家。寺里只有赵姨娘,贾环,鹦鹉,等人。 贾政邢夫人等先后到家,到了上房哭了一场。林之孝带了家下众人请了安,跪着。贾政喝道:“去罢!明日问你!"凤姐那日发晕了几次,竟不能出接,只有惜春见了,觉得满面惭愧。邢夫人也不理他,王夫人仍是照常,李纨,宝钗拉着手说了几句话。 独有尤氏说道:“姑娘,你操心了,倒照应了好几天!"惜春一言不答,只涨紫了脸。宝钗将尤氏一拉,使了个眼色,尤氏等各自归房去了。贾政略略地看了看,叹了口气,并不言语,到书房席地坐下,叫了贾琏,贾蓉,贾芸吩咐了几句话。宝玉要在书房来陪贾政,贾政道:“不必。”兰儿仍跟着他母亲,一宿无话。 次日,林之孝一早进书房跪着,贾政将前后被盗的事问了一遍,并将周瑞供了出来,又说:“衙门拿住了鲍二,身边搜出了失单上的东西,现在夹讯,要在他身上要这一伙贼呢。”贾政听了,大怒道:“家奴负恩,引贼偷窃家主,真是反了!" 立刻叫人到城外将周瑞捆了,送到衙门审问。林之孝只管跪着,不敢起来。贾政道:“你还跪着干什么!"林之孝到:“奴才该死,求老爷开恩。” 正说着,赖大等一干办事家人上来请安,呈上丧事帐薄。贾政道:“交给琏二爷算明了来回。”吆喝着林之孝起来出去了。 贾琏一腿跪着,在贾政身边说了一句话。贾政把眼一瞪道:“胡说!老太太的事,银两被贼偷去,难道就该罚奴才拿出来么?"贾政红了脸,不敢言语,站起来也不敢动。贾政道:“你媳妇怎么样了?"贾琏又跪下说:“看来是不中用了。”贾琏叹了口气道:“我不料家运衰败,一至如此!况且环哥他妈尚在庙中病着,也不知是什么症候。你们知道不不知道?"贾琏也不敢言语。贾政道:“传出话去,让人带了大夫瞧瞧去。”贾琏急忙答应着出来,叫人带了大夫到铁槛寺去瞧赵姨娘。未知死活,下回分解。
第一一三回  忏宿冤凤姐托村妪 释旧憾情婢感痴郎
  话说赵姨娘在寺内得了暴病,见人少了,更加混说起来,唬得众人都恨,就有两个女人搀着。赵姨娘双膝跪在地下,说一回,哭一回,有时爬在地下叫饶,说:“打杀我了!红胡子的老爷, 我再不敢了。”有一时双手合着,也是叫疼。眼睛突出,嘴里鲜血直流,头发披散, 人人害怕,不敢近前。那时又将天晚,赵姨娘的声音只管喑哑起来了,居然鬼嚎一般。无人敢在他跟前,只得叫了几个有胆量的男人进来坐着,赵姨娘一时死去,隔了些时又回过来, 整整的闹了一夜。到了第二天,也不言语,只装鬼脸,自己拿手撕开衣服,露出胸膛,好象有人剥他的样子。可怜赵姨娘虽说不出来,其痛苦之状实在难堪。正在危急,大夫来了,也不敢诊,只嘱咐"办理后事罢",说了起身就走。那送大夫的家人再三央告说:“请老爷看看脉,小的好回禀家主。”那大夫用手一摸,已无脉息。贾环听了, 然后大哭起来。众人只顾贾环,谁料理赵姨娘。只有周姨娘心里苦楚,想到:“做偏房侧室的下场头不过如此!况他还有儿子的,我将来死起来还不知怎样呢!"于是反哭的悲切。 且说那人赶回家去回禀了。贾政即派家人去照例料理,陪着环儿住了三天,一同回来。
  那人去了, 这里一人传十,十人传百,都知道赵姨娘使了毒心害人被阴司里拷打死了。 又说是"琏二奶奶只怕也好不了,怎么说琏二奶奶告的呢。”这些话传到平儿耳内,甚是着急,看着凤姐的样子实在是不能好的了,看着贾琏近日并不似先前的恩爱,本来事也多, 竟象不与他相干的。平儿在凤姐跟前只管劝慰,又想着邢王二夫人回家几日,只打发人来问问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