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有搬不及的物件,随他去罢”。一面又嘱五官去收房子。三桂儿答应,飞风去了。五官即叫人去贴了收回的房帖, “俟王大人新太太走了,即将大门关锁。吩咐该段巡兵照管,不许旁人哕唣我的房子,就说是东府里王爷的”。王兰又唤进家丁,细问彼此吵闹.的情由。众人听了,个个称赞洛珠遇事有胆有识,又有权变。少顷洛珠到了云府,婉容与小黛接入内堂。将带来物件,暂且堆置一间空屋内。王兰另在江府住下。  
  再说洪府家丁至新宅左右访问,方知果是王兰寻的房子。连闯数处,皆是一般说法。即匆匆回来禀明洪鼎材。静仪闻说,直气得目瞪口呆,连称“罢了,不料娟妇竞有如此大胆,我反被他愚弄,真要愧死”。洪鼎材亦怒对静仪道: “我儿你爽性一不做二不休,此番再去切勿信他欺诈。好在访实了,不容他巧辩,竞将他抓了回来,慢慢的摆布他。”静仪即吩咐备轿,又带了男妇等人直奔新宅。
  众家丁起先受了那些吆喝,此时人人擦掌个个磨拳,恨不一步跨到新宅里,打他个落花流水,好出胸中恶气。横竖打出事来,有主人料理。不一会,到了门首,见门已扃锁,贴?了业主收回的帖子。众人吃了一惊道: “怎样手脚做得这般迅速,晓得我们要来,预先走脱了么?”只得至静仪轿前回明。静仪一路上烦恼万分,愧恨交集。愧的是本来寻娼妇吵闹,反受了他一顿恶气;恨的是将来如何对人?丈夫的一个小婆子,我都奈何不得,倒被他占了上风。惟有此次重去,加十倍的报复那娼妇。王兰必定出头,即与他把命拚掉了,自有我父亲作主,与他理论。
  正在筹画间,忽闻众家丁来说: “新宅门已封锁了,并有收回原房的帖子贴着。”静仪道: “胡说,就是鸟也飞不得恁快。他本有后门可以出入,怕的我们再来,故将大门封锁,他等却躲在里面,你等到后门首去看。”众家丁急忙绕向巷内,见后门也是闭着,只得又转身回来。静仪道: “不问他走与不走,你们代我打了进去,看行什么动静?”
  众家丁正欲上前打门,见道旁走过几名巡兵来,喝住道:“你们是那里来的?人家一所空房封闭着,又没有人在里面,要打开了做什么?”众家丁道: “你们问做什么?我们早间在此还有人住着,怎么半日工夫就搬走了?我们是洪大人府内来的,不管他搬不搬且打开来看,果真没有人在内,也会寻房主说话。”
  众巡兵冷笑道: “你们不要胡涂,什么红府黑府?你知道这房子是谁的,是东府里王爷买下给柳五官的。你们要打开不妨,待我们去回明了。王爷叫你们打开,那不干我们的事。你要寻房主子,你们有大脑袋,只竹找王爷去。此时要私自打开了,却不能。”内中有一个老年巡兵道: “你等不必同他哕嗦,址好让他们打去,打开了我们再去回王爷,看他们可吃得起这注儿。”静仪在轿内听得明白,早知王兰又预为准备了,若再讨个没趣,更难为情。即止住众家丁不许乱动,吩咐转轿。众巡兵哈哈大笑道: “我说你们也没有这般胆量和王爷碰去,终不成鸡子敢同石块撞吗!还矜张什么红府儿黑府儿,就这么算了罢,别要臊坏了我们。”静仪的轿子尚未走远,听了分外羞愧,切齿痛恨王兰、洛珠两人。
  回至府内,细说与他父亲知道。依静仪的意见,即要他父亲去封了房屋,房主自然出面,寻他两人说理。洪鼎材深知柳五官是王爷极宠爱的,连鲁道同尚不能奈何他,何况于我。 “倘或我去封房,王爷即挺身直认是他的房子,我岂不得罪了王爷?”遂用好言劝慰静仪,叫他不可性急,慢慢再寻事摆布他。 “料想他既走脱,打开门来也是没用。终久都要见面的,难道就是这样罢了不成?”
  静仪无奈,回后气的晚饭也不吃,即和衣睡了。次日推病不起,惟时时恨骂不绝。早有使女们得了此信,来禀知夫人。洪夫人听了,点头长叹道: “我原说难以讨好,果然应了我言。阿弥陀佛!此乃白作自受,怨不得旁人。早知听我一半句霉话,也不致如此。”又闻静仪气起病了,洪夫人痛恨女儿出乖露丑,也不去看视。 “如果他真气死了,倒是我洪门造化。将来传说出去,不知被人家怎生谈笑!”
  不提洪府这边,各人有各人心事。且说王兰将洛珠寄顿在云从龙处,自己住在江府,终日与伯青、汉槎说笑。有时在办公所在碰见洪鼎材,即早为趋避,或躲藏不及,见了面惟说公事烦多,不能回来。洪鼎材当着人众,无可如何,也只得含糊过去。
  又膈了多时,这日相巧在街市上遇见,洪鼎材硬将王兰扯入京,我又不这样说了。”王兰笑道: “本是楚卿不好,怪不得五官动气。人家此时心内不知怎生难过,你还取笑仙。明日五官到了你任上,罚你出城四十里迎接,每日要加倍供应,还要早晚问安。若错了半点,五官给个信,我们人众都不答应你。”二郎笑道: “应该,应该,算我以功赎过,没说供应他,迎接他,那怕罚我代五官倒马桶提尿壶的服侍,我总愿意。”引得满座纵声大笑,五官也“嗤”的一声笑了。
  五官又起身与众人把盏,无非彼此谆嘱些别后的言语。伯青又嘱咐五官, “置的房屋,若真欲脱手,可以得价即售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