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区处。”狐惑曰:“如是尔等在兹守着,吾归禀之。”三服曰:“急急前来,毋得稍缓。”狐惑曰:“事属危急,安敢怠乎?”言讫,乘风而返。
  二蛛在洞,伤已痊愈,为之商曰:“二人罹在阴罗,谅难以脱,吾弟兄今日同去食之。如再迟延,必生他变。”计定出洞,群妖拥后如云。三服遥见二蛛凶恶异常,遂与弃海、狐疑闪于樟树之下。待其将近,三服向蛛虎头上一锤打来。蛛虎大叫一声,倒退数武。弃海忙举画戟,以刺蛛龙。蛛龙以铁铲挡之。蛛虎见蛛龙战接弃海,三服持锤而助,转身与三服力战焉。
  狐疑或时助弃海而战蛛龙,或时助三服而战蛛虎,约战数百合,胜负不分。
  狐惑回到山麓,告之三缄。三缄曰:“阴罗网非火莫破,吾之绋子善能生火,待吾抛在空际,尔去助阵。”狐惑闻言,复返北山,正遇五人当场大战。于是狐惑助弃海,狐疑助三服。
  二蛛力怯,步步退后。忽然天半绋子坠下,声若雷鸣,火光直射阴罗,霎时化于乌有。二子倒地,不醒人事。老猿持丹在手,曰:“阴罗恶毒,惟吾之丹可解。”遂纳二子口中,片时苏来,与弃海诸人同归山下,其时绋子已将二蛛捆回矣。
  三缄询曰:“汝在此山曾食多人?”二蛛曰:“入吾山者诛之,未入者未尝妄伤一命,望仙官详查。”三缄曰:“汝愿归吾正果否?”二蛛曰:“愿。”三缄释去其捆,仍以本名为道号。二蛛拜师后,椒花子引老猿上前,亦拜三缄求收门下。狐疑在旁禀曰:“彼曾以丹活及椒、蜻二子。”三缄喜,赐号“护道”,又以入门妙诀,一一为三人言之。三人同愿追随云游天下。三缄曰:“汝愿从游,不可辞其劳苦。”三人曰:“吾等前生未能修有功果,所以化为异物。幸得吾师收入门墙,教以大道,仙班之内不敢妄期,但能复转人身,亦不枉投师也,敢辞劳苦乎。”三缄曰:“人生在世,即享厚富至贵,终不免黄泉之路,如花开放,转眼成空。何若敬体《黄庭》,脱却凡躯,不受轮回苦恼之为愈?吾之途程奔走,无非修此外功。待到功成,名列仙班,其心乃遂。汝诸弟子切毋畏难退缩,半途中止,师之望也。兹者南海地面已不远矣,吾于四方,必游到尽头之处乃止。汝等内功勤习,外功济人利物,随为师作之。”诸弟子同声应曰:“谨遵师教,不敢有违。”三缄立意前奔,历遍绿野青畴,行尽江淮河汉,不知不觉,夏去秋来,松涛助虫声以时鸣,黄花映白芦而争放。师徒行行止止,突过小溪,岸上立一白发老人,愁结眉梢,携笻怅望。
  三缄师徒临岸息足,见老人憔悴之容而询曰:“老叟在兹何事?”老人见问,双目垂泪,咽呜不能成声。三缄候其心伤后,从容复询。老人曰:“吾族冯姓,贱号容端,翔节母难之期,吾女归宁,路过溪岸,忽被妖风所卷,踪迹渺无。吾之一生只有此女,至今老无依靠,饮食供奉皆彼周全,不知何妖惨攫之去。吾死期至矣。故每日于此望洋悼叹,难为外人言之,幸得道长问吾,不得不心伤而痛泣。”三缄曰:“是地旧有此妖否?”老人曰:“无之。”三缄曰:“狂风卷动时,可知汝女去向?”老人曰:“吾婿曾言,刚起狂风,女牵其衣,顷将夫妇吹至对面沙洲之侧,吾女释手,大叫救命一声,此风刮地扬尘,竟向野马山而去。”三缄曰:“汝婿未去寻乎?”老人曰:“是山常出毒兽,谁敢入之。”三缄曰:“叟家历此几许?”老人曰:“由溪岸转上,不过二里之遥。”三缄曰:“如是,吾师徒今宵暂宿汝室,吾命弟子入野马山内寻汝女焉。”老人曰:“吾女已失三日,安能尚生?”三缄曰:“试去寻访,生耶更美,死耶亦得其尸以厝之。”老人喜,即导入室。室甚宽敞,颇可安住。师徒歇息片时,老人设斋以待。餐罢,三缄暗命三服,与西山道人、蛛虎、蛛龙,同往是山探妖消息。
  四子得命,耀武扬威,各驾风车,四面并进。寻至山半,见一洞府高阔如廊,洞外紫榴一株,捆一妇人于其上。三服近而询曰:“汝妖耶,抑民间妇耶?”妇曰:“妾乃民间女子也。”三服曰:“如何到此?”妇曰:“为妖风卷至耳。”三服曰:“卷汝至此胡为?”妇泣曰:“强妾为婚,妾不乐从,鞭抽甚酷,已无完肤。”三服曰:“妖在何处?”妇曰:“山后妖王请去饮宴,闻得宴罢归洞,即诛妾焉。”三服曰:“汝其白发老人冯容端之女乎?”妇曰:“然。”三服曰:“既是冯翁妞妞,吾释汝捆,与吾道弟乘车而回。”妇曰:“恩人救得妾身,德戴不朽矣。”三服将妇解下,付与西山,驱动风车先回。妇归,冯翁不胜欣喜,寄信乃婿。婿来,细问入山之由与得归之故,其妇详告所以。婿悲欢交集,忙然归去,备办斋供,以奉师徒。
  三服自将妇人遣回冯宅,常在洞门行走,未见妖归,遂与二蛛分路寻觅。三服寻到山后,瞥见崖下一洞,言语哝哝。近前偷觇,一红眉青面,一红眉绿面,二大汉子品坐于上,一红眉粉面者独坐于下。于是隐身入洞,听其所谈者何。刚入洞门,闻得下座大汉言曰:“吾用妖风卷一女子,意欲以为压洞夫人,恨彼烈性不从,捆于紫榴树间。此宴罢时,可同去破彼之喉,以饮鲜酒。”上座大汉曰:“鲜酒久未沾唇,如得饮之,自是爽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