蟒,皆彼所救者。”椒花子曰:“己道尚未深得,乌能教人?”蜻飞子曰:“彼暂收下,以俟吾师耳。”椒花子点首道是,当即挽手乘风,直向紫泉。
  行到中途,忽见一缕黑云停于天半。椒花子曰:“天半黑云停着,不识内有何妖。”蜻飞子曰:“天下妖属多矣,何必问之。”殊意二人刚到黑云之下,云内突坠二女,将路阻着。
  二人极目,似曾相识而又不能确认者。二女亦然。彼此顾盼良久,二女方欲问及姓名,椒、蜻二人已驱风车,向紫泉山而去。
  二女转至前面,复腰遮而询曰:“二妖为谁,欲向何往?”椒花子曰:“男女不相赠答,何劳汝询耶?”二女曰:“猝尔相逢,何妨问讯,如弗言出,是地不准过焉。”椒花子曰:“小小丫结,有何道法,敢阻吾路。”二女不言,各执双刀,并力阻定。蜻飞子怒,遂与椒花子上前分战。一时黑云密布,狂风乱卷,斗作一团。
  正酣斗间,恰遇二翠闲游,遥见黑云内四妖争斗。二翠风车驱动,急来看之,乃凤春、紫花娘与二道士也。翠华谓翠盖曰:“吾观道士形容,好似道兄椒、蜻二子。”翠盖曰:“如此须向前去,劝罢争战,再问来由。”言已,遂向战场止之曰:“凤、紫二姑姑,休得争战。”二女停斗回视,二翠也。其时椒、蜻二子亦停斗退下。二翠遥而询曰:“汝二道士,其殆三缄门徒椒、蜻二子?”椒花子惊曰:“二女为谁,知吾名姓?”二翠曰:“汝忘碧玉山之翠华、翠盖乎?”椒、蜻二子喜出望外,上前细视曰:“汝华、盖二道妹耶?”二翠曰:“然。”“然则此二女又属何人?”二翠曰:“彼乃凤春、紫花娘也。
  前在碧玉时,亦曾见之,兹何各不相识?然尔我分别已久,今日喜得重晤,请到吾北凤山内消闲几日,可乎?”椒花子曰:“可则可耳,奈吾二人约往紫泉去会三服?”二翠曰:“紫泉山历吾北凤不远,三服既在彼处,兄请先到北凤,后至紫泉不迟。”蜻飞子曰:“道妹之言亦是。”即与四妖女同至北凤山中。二翠导入洞府,设筵款待。席间言及三缄,二翠叹息咨嗟,恨不能追随步履。椒、蜻二子曰:“道妹不必伤怀,吾已知汝在此,如访得师后,速来报之。”筵罢,二子辞别,二翠苦留在洞不提。
  且说三缄在宝塔寺内住了数日,离此前行。师徒在途,常念诸子。狐疑曰:“吾与师时刻未忘诸道友,不知道友等而今心念究竟如何?”三缄曰:“春秋几易,未见其形,安识其心坚与不坚也。”狐疑曰:“坚者入道,不坚者离道,离道而怀异心,坠落三途,人身难转矣。”三缄曰:“汝言颇得道中妙旨,宜用力习之。”紫光曰:“弟子随师日久,功毫未得者,何哉?”三缄曰:“汝心未清也。”紫光曰:“清心之功,弟子亦常着意,但不过一刻,欲又生之。用力一除,孰知力愈用则心愈走,愈走则欲愈生焉。”初入门者,往往如是。三缄曰:“用力除欲则欲反生,以其心知有欲也。何若恬然淡然,不用力以除而欲自无焉之为愈。”紫光曰:“是功非弟子所及,祈师另示一途。”三缄曰:“总从恬淡处造去可也。”师徒沿途论道,不觉日又西坠。狐疑奉命前去,访寻宿所于村人。村人曰:“是地少有寺观,惟映月潭上有一养月阁,阁内无道无僧,汝欲宿之,此其所也。”狐疑曰:“历此多途乎?”村人曰:“不过数里耳。”狐疑曰:“其地或东或西,求为一示。”村人曰:“吾归闾里,必由阁前,汝随吾行,竟至其处。”狐疑曰:“如是汝待片时,吾呼同人即刻到此。”村人曰:“宜速去速来,时不待矣。”狐疑诺,转禀三缄。师徒忙忙,兼程而进。
  路途中,三缄询及村人曰:“养月阁内,何无僧道耶?”村人曰:“是阁多妖,以前住持皆被吞噬,故至今日无人敢居。”三缄曰:“妖之行藏,汝可知否?”村人曰:“此妖每月一至,至则狂风大卷,瓦解鸳鸯,究不知妖物为何如斯厉害。”三缄曰:“本境居民岂无有能治伏者?”村人曰:“居民虽多,皆平常者流,何能治此。汝师徒投宿阁内,宜自防之。”三缄曰:“不妨,吾等宿是,皆汝方之福耳。”村人曰:“如何?”三缄曰:“妖物来时,吾必诛彼以除其害,讵非福乎?”村人喜曰:“如道长能为吾方除此妖孽,村庄人等定有厚酬。”三缄曰:“吾辈除害,不受谢也。”闲谈至此,村人曰:“吾将归矣,前面小小山儿翼然于林木中者,即养月阁焉。”言已别去。
  三缄师徒来至阁外,拾级而登。入阁视之,蛛网尘封,颓然可悯。师徒周视一遍,遂于东厢楼上安顿行李,趺坐习功。将功习余,狐疑、紫光神倦入梦。
  三缄见厢楼有窗,立起身来,推而外望。但见深深潭水,细卷波纹,月影依稀,金光闪烁。景况如此,真足令人豁目爽心。观望移时,忽然潭水响亮,微烟乍起。久之烟散云生,朵朵如箕,圆转不止,俄而相结凑聚成舟。舟上一帆飞舞,帆上现一乌龙,舞爪张牙,昂首吐气,气中带雨,势若倾盆。气吐以还,乌龙徐徐入水而没。烟云俱散,仍现潭水一泓,洁而无尘,月光交映。三缄慵视,将窗闭下,转坐楼中。
  时近更三,忽闻外面有人呼曰:“三缄仙官安在?”三缄讶曰:“何人呼吾?”其人答曰: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