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浼人做决上府再控。
  且说襄阳府知府,乃岭南人氏,姓何名象峰。有族兄维柏在朝官居兵部。象峰赋性刚直不阿。张氏四旬只生一子,尚在襁褓。是日升堂,正值朱能击鼓,喝命皂役带入。朱能泣进状词,匍伏在地。知府把状辞细看,读到“胁奸剌毙,锄证封冤”等语,不胜大骇,看毕怒曰:“毙证而不拘凶,诉冤而反系绁,在胡家固无国法,即知县何有上官,不加申饬,功令奚在?尔回去殡却伤骸,本府务必趋冤释宁便是。”朱能叩头遵谕而去。知府即行文到县吊案。县主见文大惊,即打道到胡府,与胡豹商酌。胡豹即修书往巡抚李士林求寝其案,李巡抚接书,即委中军传知府到衙。谕曰:“朱家命案即经该县审实,贵府何复审提?”知府曰:“此该县胡涂,命案关天,正宜详慎,何得纵凶毙证,拘留苦主,现伊子在卑职衙门控告,安得不提。”李巡抚曰:“该县折狱素优,料无偏断,况胡家势大,贵府勿作飞蛾!”知府曰:“卑职一入仕途,便以民瘼为任,其害千民则治之。初不计其势之大小也。三命沉冤,司牧者宁漠视乎,该县附势锄良,卑职正思弹劾,胡家自有胡家之势,卑职自守。卑职之官,察冤释良,府县之责耳。纵有祸福,其谁敢知。”李巡抚怒曰:“贵府蹈奇祸以传清名,本部院惜汝廉能,故委曲开喻,岂料本强如是,殊非晓人,本部院受托胡公,岂容滋事。”即执笔判牒,其辞曰:“朱家命案,该县所审甚明。知府毋庸吊案,张玉奸杀卸陷,既经毙杖,姑作抵偿。百容扳害贵人,擅告官吏,暂行监侯牒。仰该县照此施行。”判毕即委中军行县,带怒退堂。知府见此,只得打恭辞去。
  知县接牒方始心安。知府回衙叹曰:“吾今不得为民伸冤,枉作黄堂四品。”旁有恭人周氏问故。知府曰:“朱家命案被巡抚大人回护,知县行牌免提,眼见民冤不白矣。”恭人曰:“何不叫幼儿子上京部控,老爷修书兵部伯爷处,求他照料,则民冤可白矣。”知府曰:“汝言亦是。”即命家人吩咐差役,带朱能入内衙问话。朱能一到下跪,知府谕曰:“汝家命案被巡抚大人拦沉,本府官小力微,难与汝亦。汝欲雪冤,还须到京部控,不知汝有此胆力否?”朱能曰:“三命沉冤,势难哑忍。
  征大老爷金谕,小民亦欲赴京,但上有父亲还须禀命。”知府曰:“汝果到京,临行时可到本衙,待本府修书到京,与汝照料。”朱能叩头曰:“大老爷恩德,死生均感,俟启行时再来叩领金函。”说罢叩头而去。直程到县牢见父,说明案被巡抚拦沉,府大老爷吩咐到京部控。但费用浩繁,何从措办?百容思忖片时,曰:“吾有故人住城外水月村,姓黄字世荣。此人富有家财,慷慨使钱,吾儿到彼央求,道达吾意,必有相赠。然后回家变卖庐房,凑银多少,再作道理。况府大老爷既有书函,则费用或可截减。”梁玉在旁相替曰:“叔父所言甚是。朱兄早探黄君,看他所赠多少再商说罢。”朱能相辞而去,世荣赠银多少,且听下回分解。
  
  






第六回 念世交千金助费 笃师谊众徒解囊


  诗曰:
  势利相沿尽假情,结交强事是虚名。
  缘何尚有贻金义,直使千秋慕鲍卿。
  却说朱能回家思量,此番进京部控使费浩繁,非一万八千不能了事,但如此多金从何措办,纵然向黄叔父借贷,亦难得如许之多。思忖一念,不免向各生徒计较。正在筹划间,忽闻剥啄声响,倾耳再听,门外似有十余人嘈杂,忙启户看视。原来各门徒到候接入一齐坐下。朱能曰:“众贤弟光降何事?”
  众徒曰:“闻师傅惨遭大变,徒弟等几次相候,屡遇师傅公出尊堂,与令妹些少随物,不能备致,徒等十分歉然。今薄具赙仪百金,略作刍奠,伏惟恕纳。”朱能长叹曰:“众位贤弟十分有心,愚师寝苦枕于书,夜饮恨。岂期大冤未报,复累张君屈死杖下,与思及此,几不欲生。”众徒曰:“闻前日进府不知府批若何?”朱能曰:“府大老爷极是贤明,已经行文调案,可恨巡抚受胡贼贿讠王行牌,知县沉案免提,又将家父发监,令人痛恨。眼见冤沉海底,如此奈何!”众徒愤然曰:“满城惯惯,难道束手对冤,不若纠合众兄弟,分半劫监救出师公,分半入胡家杀却奸贼,与令堂令妹报仇。师傅意下如何?”朱能曰:“不可打劫监牢,事同叛逆,祸贻九族,身作逆民。至若却胡杀恶,更属非宜好。贼人众府坚,断难攻击,倘势头不利,恐致成擒。”众徒曰:“三命沉冤难道束手,还须另寻昭雪,别出良谋。”朱能曰:“雪冤还须部控,但苦无赀,安得一万八千来供使费,纵变房弃产不逾数百,亦属枉然。”
  众徒奋然曰:“是不难,待我等各出己囊,纠合数千金来敖使费,师傅一面打迭行李,我等明日送来。”说罢一齐告别。朱能相送出门,各自回去。
  次早朱能用过朝膳,在家等候,裁过午牌,众人约齐已到,朱能接入,一齐坐下,呈上白金数千,众人曰:“我等受师傅大恩,愧无以报。今凑备白金五千两,伏惟恕纳。并作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