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,团练兵马。一为是保护村坊,遵行天子的正朔。二为是他方强盗不来侵扰,只待有贤明在位,俺便投诚。非是俺丁进欺人,边庭要用着我时,幽蓟舆图在俺心里。”因将那童贯、马良嗣等攻辽之举,怎样愚劣,激昂慷慨的议论一回。四人都越说越近,各谈心府。林冲又治备酒宴,欢饮彻夜。次日又备酒送行,不在话下。

单讲宋江,这日与吴用说道:“我看林冲过于骄慢,怎么也不禀大寨,将所有军卒们全数换了。若这样不依法度,别人亦多要仿效,如何了得?”吴用道:“岂但这事!昨日又传告尚礼司预备祭礼,今日要祭奠晁天王。按我山中祭奠有时,有人要私自祭奠,仅可于殿中跪拜。除了大王,断没有传令司中备祭礼的。昨日二王和我一说,俺恐是触恼林将军,权且答应。只是要长此以往,成何法度?”宋江寻思道:“不如这样,我看着长留寨里终究是害,不如捡一个地方,命他镇守。谅他也有了妻子,儿女情长,志气必短,安乐一久,自无他变。你看这计策何如?”吴用踌躇道:“好固是好。只是那丁进与他,因着有秀英关系,很是近便。也当有一个计策,离间他们,才保无别的变动。”宋江道:“这事都交与军师,全权办理。怎样设法,俺都依得。俺今为各寨之事,立一草约,军师要替我游说,教大家画了押,那是要紧。俺今之意,欲借着联盟之后,先灭张仙,后除杨进。这是我一件心事。第二是盟主的实惠,尚不曾享宜,如何设个法,教各寨服从我,听我调动。”吴用笑着道:“这有何难?小弟已为着此事,与林大虎、朱武、裴宣等商议就了。明日大宴,就可提说,兄长也不用发急。”因附耳笑着道:“如此如此,兄长你看着如何?对于林冲是这样办,他必要中我计。古语谓天下事成于密,内里机关,不可泄露。”宋江大喜道:“军师你真是张子房,果然好计!”当日无话。

次日,那林冲夫妇往祭晁盖。有宋清、李应、柴进,并孔明、孔亮等都往观礼。林冲祭毕,忽见有吴用自外哭了进来,穿的道袍,仍是那旧时之物,头上儒巾,足下是多耳麻鞋,拜倒殿前,大哭不止。众人都过去劝解,不知何故。哭的言语,倒引着林冲不由堕泪。这时,因听着忠义堂咚咚击鼓,正每日宋江等议事时刻,军卒喝喊。那堂前卫士等都忙排列,旌旗伞扇一律张齐。只见有各寨将军,都至阶下。宋江正座,左侧是二王卢俊义领班,以次是护国军师朱武、裴宣等文职座次,右班是林冲领班,以次是关胜、董平、秦明、呼延灼等五虎上将军,及马步骠骑大将军骠骑将军的位次。朝见已毕,有裴宣、乐和、萧让、蒋敬等呈上公事,裴宣禀道:“吴军师因病请假,林柴两将军未到班。”宋江点点头,又见有凌振回道:“委造的二十号炮并飞天火炮等皆已完工。”刚正说着,有林冲、柴进等同了吴用,一同入来。吴用也未着冠服,进来就伏地哭道:“小弟吴用,如今因身体多病,难当大任,拟请将护国左军师金紫光禄大夫功臣郡公等一切各位,全行开去。俾小弟退归闲散,好去休养。”说着从打袖里取出辞本,有当执郭盛取了呈进,吴用也不待回答,只装是病重模样,拜了两拜,起身便走。宋江要命人追赶,已来不及。遂问着柴进等道:“军师是怎样恼了,这般不快?”众人都默默相视,柴进、李应道:“俺等就看着军师祭晁天王,哭了好半天,所因何故,并不知道。”林冲亦愤愤说道:“想是心里有不大舒展之处,不然也不致如此。”宋江便道:“这话倒是,想是我宋江平日有不周不备的,得罪了他,亦未可定。林兄既知,望传着我的将令,前去开导。如其有病,有神医安大夫尽心诊治,叫他就安心静养。有什么不舒畅,尽可直说,俺等都上应天星,替天行道的朋友,有一人不痛快,即是合寨的不吉利。林兄要善体我意,前往慰问。宋江要有甚不是,众人都可以直言,莫负了当日神前那一股香,和弟兄们歃血义气。”说着眼中蓄泪,似极凄楚。又命着安道全同去诊病。案上公事,当日也不及阅看,都交与公孙胜、林大虎二人办理。大众亦不欢而散。

单言吴用,这日与夫人秦慧奴悄悄言道:“林将军来,只说有病。他等要劝慰我时,你便于屏后听着,如此如此。”慧奴答应道:“是。”有常言道的好,不是一家人,不入一家门。夫妇两人计议已定,果见有承局来回林将军、安大夫二位到了。慧奴听了,出来接见。那林安两个人施礼,问道:“嫂嫂安好?”慧奴亦道了万福。林冲便道:“小弟要会见兄长,望嫂嫂说一声。俺等有大王言语,前来慰问。”慧奴笑着道:“有劳挂念,拙夫因病的很重,如今正睡,望叔叔原谅则个。”命丫鬟道:“你去看看,官人要醒了时节,速来回话。”丫鬟答应了是,转身去了。工夫不大,出来回话道:“官人说了,要请着林将军一人先去。”林冲答应,即忙与慧奴两个来至寝室,望见吴用,正自看书,不独没病,而且是欢欢喜喜。见了林冲,先来握手,慧奴笑着道:“拙夫没病。只因要告辞下山,所以托病。”林冲坐下道:“这事何苦!今日把大王急得,叫我来看。既是这样,就告诉大家去,不要急了。”吴用摇手道:“兄长不知。俺因与大王哥哥意见不合,在我是愿招安的,在他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