绷,不料丝毫动不着半点,心中吃了一吓,暗道:这个台是坍不起的,须要想个主意才好。便低低的念了一个松骨咒。这松骨咒是专同做劲功的人犯对的第一法,那怕功夫再好些,经他一念,那骨头登时发酥,就再也收不住劲。辘轴精以为用了这法,总不愁分不开了。当下又用力撕了撕,那知还是动也不动。辘轴精满面飞赤,皮笑肉不笑的说了两声“不济事”,退在旁边发痴。随后瓦砾精、缸片精次第走去,也是明下用劲暗中作法也不中用。

到此时候只剩着砖头精、扫帚精了。二妖你让我我让你深怕出丑,却又不得由他不出丑。只听狄小霞在下面说道:“难道好本领的不肯见教吗!”砖头精被逼不过,只得也上前丢了一个小当,自此却单剩了一个扫帚精了。那扫帚精还未动手,便躁得浑身是汗,忙从腰间抽出一条手巾,把脸上的汗抹了一抹,把手巾朝迎面丝带上一塞,走上前去,暗道:他们一个个皆弄不开,光景用力用法皆不济事,我倒不如少烦点神,轻轻做个势子,输赢命里派定要丢当,丢一丢当就算了罢。就此没精打彩的走上前去,每只手用了两个指头对住脚尖捏着,才要分他一分,不料塞在带子上面的那条手巾突然落下,巧巧朝狄小霞面前一落,那扫帚精不知不觉的四个指头已把他这两脚分成个一字样子。忽然狄小霞一趿站起,嘴里衔着他的手巾,脸向他红了一红,转身低了头直奔帐后去了。看官,你道这狄小霞因何不曾用力反被扫帚精把腿子扳开?要论他这个法子,名叫金铸双箍腿,委实是仙家的传授,再有多大力量法术,总不能扳他得开。那知扫帚精揩汗的这块手巾是一条鲛-帕,女子看见此物,当即淫心大起。扫帚这妖精,他一味专贪美色,全靠这块手帕代他勾引,要论今日,实在并不想勾引狄小霞,只因逼他丢丑,他急得大汗淋漓,不知不觉的就把这手帕拿出来揩汗,偏偏扳脚的时候,这帕子就望他面前一落。狄小霞见了那帕子的颜色,闻了那帕子的香味,登时淫心大动,不觉分了分神,忽然那两只腿就同棉花似的软了下来。

当下狄元绍见邵竹把狄小霞的腿子分开,便极口称赞道:“毕竟邵壮士法力高强。”随由帐前取过一枝朱笔,东倒西歪的写了一阵,拿过交待印信标布两官道:“就照此填写标布,发给五位壮士。”二官接过朱条,只见上面写着道:

大狄国预备大皇帝统领金光寨大寨主节制

通国上下夺宋大将军谕旨,仰印信标布两官,将投效五人照开后,填发标布印信无违。计开:

邵竹头等标布派金光寨中路四面接应使封兴狄大将军

陆触二等标布派金光寨东路本面接应使封御未将军

江片二等标布派金光寨西路本面接应使封退宋将军

方专二等标布派金光寨南路本面接应使封制宋将军

袁灼二等标布派金光寨北路本面接应使封克宋将军

右五名均归压寨主母狄小霞并国婿兼军师刘香妙、本寨总都督梁启文节制

标布官看完,便一一填明标布,由印信官用过印信,暂时给发五个妖精,自此便在金光寨安身,且到破寨之时再行交代。

此时单有一个人我不能叫他老在人家吃酒,还有无数的事在他身上呢。看官你道这人是谁?却然就是那济公和尚。他这一席酒可算吃到太阳斜西,忽然听见后院索落索落的倒马桶,心上就记起一事,站起身来把肚皮抹了几抹,向张钦差说道:“张大人,不是单吃酒的,还要干干正经呢!你且叫人把那恭桶拎出来,摆在这前面厅屋天井中间,待我来捉个称心满意的妖怪你们望望”张钦差听说,随即跑到后面,济公便在旁边一张椅子上专候拿妖。但那恭桶许久许久不见有人送出,等得不甚耐烦,便倚在茶几上用手支着嘴,放开那叭迷-的喉咙唱道:

捉妖精,捉妖精,不捉妖精只捉心。妖精有定心无定。问世间,那人心,不等妖精一样心。可怜俺,捉不尽,可怜俺,捉不尽!倒不如留几个妖精同人拚拚命,拚得个你死我亡,把坏人都去掉,俺和尚,在旁边,拍手哈哈笑。

哈哈笑,哈哈笑,谁人能知道?本是欢喜场,胡为自烦恼?穿两件衣,吃几碗饭,得罢了时便罢了;不肯罢了怎么了,哈哈哈,怎么了,哈哈哈,怎么了?怎么了时怎么了,还是自己不得了,把俺和尚笑死了!

济公坐在椅上把两段歌唱来唱去,足唱了十多遍,还不见恭桶拿到。济公真个守急了,他站起来歪歪斜斜的直往后走。走过穿堂,刚进正宅屏门,忽听里面有女子的哭声。说时迟来是快,济公跨过屏门,转过总门朝前一看,原来堂前回廊下跪着那个被妖怪打的胖奶奶,张钦差用手指着,气愤愤的怒骂。

济公初初一见,并不晓得为的是那一回事,再一定神,见独跪的是这位胖奶奶,不觉触动正题,心下已经明白。张钦差见济公走进,连忙迎上说道:“圣僧,此回又白吃辛苦了!”说着又用手指着胖奶奶道:“就是这个瘟奴,统统被他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