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。”行者道:“师弟阿,不消讲了,我们会变妖怪愚哄妖怪,如今妖怪就变我们诡诈。我们把个降妖利器缴了,故此受妖魔之害。如今逃走不得,如之奈何?万一妖魔再愚哄了师父进来,眼见我师徒送与妖魔剥皮蒸煮。”沙僧道:“师兄,你当日说以机变保护师父,你今日机变心何在?”八戒道:“师弟,还要提大哥的机变心;只因他这机变存心.一路来惹了多少妖魔机变。”行者道;“你两个莫要讥消,我老孙定要弄个机变走他娘。”八戒笑道:“妖魔把我们四把腰儿捆的定定,莫说他娘,便是他老子也不肯放。”按下行者三人被妖魔捉倒。
  且说三藏一人在草屋,不见三个徒弟来回信,心中纳闷。他却皈依了正果,也看破了浮生都是梦。这些遭遇,一任倘来。见天气阴蒙欲雨,便知道离霪雨林想是不远。乃信口题几句诗遣闷,以解思念徒弟之意。乃吟道:
  “淫雨正凄凄,阴霾白昼迷。
  中华何日到,宝藏尚游西。
  虑淡忘乡井,情深忆别离。
  还期天色霁,不被此淋漓。”
  却说抓妖假变行者,愚哄了沙僧到寨,被小妖捆倒,他却径来三藏处骗三藏。叫两个虾鳗小妖,一个变沙僧,一个变八戒,他自己仍变了行者,各携着禅杖,走归草屋。见了三藏吟诗,乃想道:“这长老情思典雅,坐在此处不焦心,还吟诗散闷。有此襟怀,只恐我们以假诈他无益。既已到此,只得假诈他。”三藏见了三个徒弟回来,便喜喜欣欣问;“徒弟们探听的怎么光景?”假行者道:“甚么光景,霪雨林滂沱不绝,委实难行。幸亏魔王是个旧相识,一个个留我们吃斋,宿了一夜。如今叫我们挑了行囊担包,到魔王寨里,仍大设斋供,款待师父。把雨止一日,与我们过去。”三藏听了大喜说:“徒弟们,可拴上禅杖,趁早挑着经担,我押着马,驮着柜,不可迟挨。”假行者忙把禅杖拴了担子,假八戒、沙僧也一样拴上。方才要上肩,那知真经显灵,妖怪那里挑得动。三藏见徒弟挑不动,乃问道,“悟空,你吃魔王斋,必定沾了不洁之物,怎么挑经担不动,平日气力在那里?”狐妖见经担挑不动,他一心只要编哄三藏去,便道:“师父,想是徒弟快活了这一夜,又吃了些素供馔,把力气骄惰了.如今且请师父先到魔王寨吃着斋。这担子待我们慢慢挑来。”三藏道:“此事行不得:一则我认不得魔王寨何协I处,一则要押着马垛。”假行者乃随口道;“师父,此事不难,待徒弟先领了你去,复来挑起吧。”三藏道:“也难,便是我与魔王吃斋,这马垛没有人看顾,必须是等你们有力气,一同前去方好。”狐妖见愚哄三款不动,经担又挑不起,乃把马垛子赶起来道:“师父,我徒弟与你押着马垛,照顾也在我,只等师父吃毕了斋,辞谢过魔王,那时我再来挑担。如今且叫八戒、沙僧在此照顾经担。”三藏见假行者这等说,乃道;“徒弟,依你吧。”便赶起马来,往前走去。喜坏了个孤妖,把三藏愚哄前走。
  将近林中,那雨越下越大。三藏道:“徒弟,这雨却难行,你先去叫魔王停一时,让我到他寨里去。我纵冒雨,这柜垛却恐湿透。”那知玉龙马原有来历,口喷出逼水珠,雨半点儿侵他不着。三藏见马垛不透,只得冒雨前走。到得寨门,狐妖把脸一抹,现了原身,那里是孙行者。三藏一见了,魂不附体道:“不好了,妖魔诈哄了我来也。”两眼落泪,只有个玉龙马驮柜在前,众小妖见了三藏庄严齐整,个个爱敬,不敢上前加害。那狐妖直入禀报魔王说:“小妖已把唐僧诈哄了来也。”魔王道:“叫小妖捆到他三个和尚一处。”众妖方才要捆三藏。
  却说比丘僧与灵虚子攀藤附葛,走上山岭,远远望着三藏师徒被妖魔舞弄,比丘僧道:“师兄,唐僧师徒遇怪,你当上前救解。”灵虚子道:“谁叫他们喜怒哀乐忧恐惊惹出来?当令他自解。我看经文不曾亵渎,且看他师徒作何计较。”正说间,只见三藏押着马,驮着经,随着妖入林。比丘僧说:“师兄,唐僧入霪雨林,经柜受妖魔算计了,如何迟误不救?”灵虚子在山顶一看道:“师兄,你在此观看着行者们担子,我去救马驮也。”飞空而下,直到寨前。那小妖方捆三藏,被灵虚子变了一个金甲神人,手执着锋宝剑,大喝一声道:“妖魔休得动手,吾神在此。”众妖慌了报入,魔王随披甲戴盔,手执铁挝,走出寨来。也不打话,直奔神人。那飞挝腾空而起,把灵虚子挝将过去,叫小妖捆将起来。灵虚子忙要弄神通变化,被魔王口吐粘诞,一毫也挣挫不得。
  却亏比丘僧在山顶上,看见灵虚子被妖魔加害,他念动真言梵语,把灵虚救回山顶。说:“妖魔厉害。”比丘僧说:“妖魔厉害,终是杌上肉,釜中鱼,必遭正气扑灭。只是马驮的经拒,现在寨门,须得解救才好。灵虚子道:“待我再去战魔王。”比丘僧道:“师兄,你一战不胜,再战也只如此。唐僧事迫,马垛势危,待我去把这玉龙马柜驮转来,莫要被妖魔亵渎。”说罢,也飞空前来寨门。只见唐僧正在危急,被小长要捆。比丘僧走近马前道:“玉龙马,你听我说。”那马“嘶”了一声,两耳直竖起来,似有听说之状。比丘僧乃说道:
  “玉龙马,玉龙马,听我说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