命。”八戒道:“空镜暂借片时。料此不敢骗去。”二鼋笑道:“此吾随身护命之宝,如何借得与人?”八戒苦求哀取,那个妖左推右拒,那里肯作人情?只得走出门来,向沙僧道:“不济,不济,善求不如恶龋”沙僧听了,摇身一变,变了个三头六臂雄威勇猛大将,恶狠狠的一脚把小妖踢倒,大门打开,直奔上妖魔屋来。
  那老鼋忙掣兵器在手,这二鼋只把宝镜一照,明明一个沙和尚在内。二鼋举着宝镜道:“和尚作得要凶张恶致,假变前来,速速回去。菩提子也非你这假妆混去,宝镜不肯容你变幻前来。”两妖只把兵器来舞,沙僧见空手又无兵器,那些假变凶恶被他照破,只得与八戒叫道:“妖魔,你有神通本事,可出河水,上岸斗个胜负,只躲在水底,不为豪杰。”他两个叫罢,二鼋只是不出,没奈何只得钻出河水,把事情说与行者。
  行者道:“今只除非妖魔出了河水上岸,我自能降他。”乃向老和尚说:“老师父,你如今说不得,且再把菩提接引菩提,这宝方能复还。”老和尚道:“说的有理。”乃在舟航中取了几粒菩提子,交与行者。
  行者接得,捏着进水诀,钻入河中,叫:“老鼋,只一粒菩提怎能两相成就功德?我如今有数粒在此,你得了你成就,我得了我成就,你敢上岸来决个雌雄?我如不胜便把这数粒送你。”老鼋听得,与二鼋计较过:“老弟,此事奈何?”二鼋道:“妙哉,我正在此想要一粒,不便向老兄取,他既自送上门,便与他上岸赌斗,有何畏惧?老兄可装束齐整,我与你出河水上崖岸,看那和尚们如何抵斗!”两鼋整束了盔甲,上得岸来。
  只见三藏合掌在木筏上,向经柜担包作礼,目中朗朗诵念真经。二鼋见忙把宝镜一照,只见三藏与真经在镜中现出,把两鼋实形消灭。怎见得?但见:
  庄藏无上大真经,宝镜菩提总一空。
  可惜妖魔空费力,真灵照处两消形。
  却说二鼋把宝镜向木筏上一照,只见唐僧庄严色相在镜中现出,真经万道霞光,照□□是通天彻地,出幽人冥,把个两鼋形消精微。菩提子那里存留得在怀,照妖镜空执在妖魔手。行者见了笑道:“老鼋,我叫你好好做个人情,送还了老和尚,如今只等形迹败露,要留无法留了。”八戒、沙僧掣下禅杖就要打,三藏忙止住道:“徒弟们,若一打行凶,这宝镜、菩提复归妖魔,悔无及也。”八戒道:“师父,我老猪原叫他上岸来决个胜负,如今不打他怎成个豪杰?”行者道:“老孙也叫他决个雌雄,必要打两禅杖儿,方才消了那三番五次取他不与之仇。”只见老和尚道:“师兄们,休要存此心罢,前途尚远,妖魔叠出,只恐两鼋虽服,尚有五气未调,作梗路间,又要定豪杰,决雌雄也。”老和尚说了这句,行者随扯着衣袖问道:“老师父,两鼋五气,老孙不知。请教,请教。”老和尚道:“我也随口道出,只是那妖魔见了顛经,将菩提子供献在前,宝镜妖魔也不敢收留。老和尚大胆收了菩提去罢。”三藏忙把菩提送与老和尚,自己收了宝镜。老和尚将菩提子接在手中,叫了几声“动劳”,与小沙弥驾舟去了。那两个妖魔乃向真经顶礼,求三藏超脱,三藏悯其真意,仍复课诵真经一卷,两妖化一道青烟而去。三藏方才叫八戒撑筏前道,只见空中五色祥云,云中现出一位真仙道:“快还了宝镜来!此宝即是真经,不容并立。那唐长老只可志诚恭奉经文,休持二种。”三藏见了,忙向空合掌,把宝镜献上,那空中一只金手伸将下来接去,不知所向。
  师徒们方才惊异,未行了三二十里,抖然天风效灵,木筏不知何故一夕直达了八百里,到得东岸。三藏登了岸头,把经拒、担包、马匹俱打点停当,乃向木筏合掌拜谢道:“我弟子陈玄奘,一路前来,并不曾白央人,夺取人舟车马匹装载经文,今日过此通天远河,抢夺了贼人木筏,非我本意,实乃巫人自作自龋虽然借人之力,寸步难酬;我弟子欲要谢你,囊又无钱;舟人不在,只得向木筏拜谢远载送程之劳。”三藏下拜,八戒笑道:“师父辽阔的紧,若是那巫人与三贼送来,老猪还要打他几禅杖,送他到地方官长处治他哩。”行者道:“呆子立心凶狠。”八戒道:“我老猪是有传授的。沙僧取菩提的法儿:一善让师父做,一恶待我行。”三藏道:“徒弟休说闲话,你看这河岸上光景我甚熟,却似走过一番的。”
  行者道:“亏师父认,却不是当年来时渡水之处,拿鲤鱼怪之所。”八戒道:“是了,是了。造化,造化!斋饭又在口头了。”三藏说:“悟能,你如何晓得斋饭在嘴头?”八戒道:“我记得陈员外备斋供送行在此,他们感我等替他除了妖精,救了童男童女祭祀之患,难道不接个风?以此知斋饭在嘴头。”师徒正说,果然走了二三里,只见居人稠密,较前更觉热闹,那村众大大小小也有认得的,说道:“当年平妖捉怪的老师父们回来了。”那认不得的,见了说道;“我也曾听闻说当年有取经圣僧过此,那陈员外感思,至今念念不忘,若是圣僧回来,快去报知。”只见一个老苍头见了道:“不消去报,我员外这两日做梦,说圣僧目下西还,他时刻到此打听,方才家去吃饭,叫我在此等候。真真造化,造化!”八戒听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