蛙怪战久,看看行者的禅杖不服手,有几分敌不过蛙怪的铁叉,猪八戒见了也舞动禅杖来帮行者。这右队蠹妖见八戒帮战,也忙出队伍来。八戒看这右队头目,怎生模样:
  粉面目,白皮肤,未老容颜雪鬓胡。绵绵玉手风前舞,莹莹银牙阵内呼。一柄长枪如匹练,双锋宝剑赛昆吾。你看他打出精神来助战,咬文嚼字学之乎。本是书中一脉望,人前也去乱支吾。
  这蠹妖见八戒舞禅杖来助行者,他便捻着长枪,挂着宝剑直奔八戒。八戒乃舞起禅杖相迎。他两个在山坡之下,一冲一撞。好生抵敌。怎见的?但见:
  禅杖坡前举,银枪阵上挥。
  枪如风雪搅,杖似电星飞。
  八戒施雄赳,妖精弄勇威。
  老猪不耐战。看看要吃亏。
  八戒帮行者战强人,却被右队头目出来助阵,看看禅杖用不惯,挡抵枪叉不起,沙僧只得舞起禅杖来助,三个战两个。妖精只得收兵,两下各自守着在这池边。
  只见蛙怪与老蠹妖道:“这和尚们却也利害,如今战他不过,不如再设一计夺他的经担,便一担儿,也胜如没有。”老蠹妖问道;“计将安出?”蛙怪道;“我们设个调虎离山计。”蠹妖道:“怎样叫做调虎离山计?”蛙怪道:“我们多装两队头目,把他三个和尚,一个战一个。只要财.不实胜,调远了他;却着小的儿们扛他的经担。料那老和尚哭脓包,经担必遭吾夺。”老蠹妖道;“计虽好,我看那和尚奸狡,若不入你计,调他不开。佯败远离,我们势孤;倘被他一杖打杀,不为万全之计。到不如设个金蝉脱壳之计。”蛙怪间道:“怎为金蝉脱壳计?”蠹妖道:“我小弟原来借老兄力量,谋得他一两柜经文。若是老兄肯拼着几个小的儿们,或是假变了我等队伍,或是假变了他的经担,就中取事,待我小弟搬他一两柜儿远去。老兄胜了,担包都是你的;老兄不胜,你把队伍移在和尚们的来路,阻着他,待我小弟们打开经柜,享用过,他便来,就还他个空柜。”蛙怪笑道:“这计不叫金蝉脱壳,乃是移祸枯桑。老兄得了经柜,远去享用,我替你当着利害。不妙,不妙。再想个良策,务要万全。”
  按下妖怪设计。且说三藏见强人列队阻着前路,只要打开柜担,看是何物,乃向行者说:“徒弟,强人要开柜担,无非疑我们是客商货物,如今不如开了与他看看罢。”行者道:“师父,这个使不得。开看有三不便。”三藏问道;“有那三不便呢?”行者说道:“一不便是绳拴纸裹,封缄甚固,开了难复全完。二不便是途路遥远,到处要开,费了工夫。三不便是开了柜,强人你抢一部,我夺一卷,以致抛散。以此三样不便,如何开得?”三藏道:“徒弟,怎奈这两队强人,阻当前路,你们又敌他不过,不但费工夫,万一抢夺了去,却不枉丢了这一番辛苦?”八戒道:“师父,莫说这几个强人,便是那几十队来,也不匀徒弟的那宝贝钯儿一顿筑。无奈没有那九齿钯儿,这禅杖不中甚用。”八戒三番五次只是提钉钯,行者的机心顿起,拔了一根毛,变了一个假行者,立在三藏傍。他一个筋斗,打回灵山寺前,要到神王处讨金箍棒。
  忽然想道:“原说有经缴棒,要棒不与经。如今向神王要棒,他定不肯,来此又是任然。不如看棒在何处,偷了去罢。”又想道:“我老孙此处那个不认的。况那神王,威灵智慧,见了便知来取棒,防范必周,怎能勾偷去?且如今变化了进去,看那棒在何处,再作计较。”仍摇身一变,变了个小老鼠,走入寺门。
  却遇巧,把门神王上股公事,行者从门檐钻入廊庑之傍,见有座宝库,封锁甚固。正是物见主,那金箍捧在库中放起光来,依旧像在龙宫里一般。那光直透出库门缝里来。行者见了甚喜,乃随变了一个蜜蜂儿,钻入门窟。看那棒,果然在内,与八戒的钉钯、沙僧的宝杖,俱拴在一处。行者忙解了拴绳,取过棒来,在库内使个四面棍势。那棒更觉轻便,武艺仍觉纯熟。行者舞了一回,却想道:“库门封锁甚固,这棍如何得出?想起缴还时遇了降魔杵,要大不大,要小不小,如今不知可听呼唤了?乃叫一声“斜,那棒果如往日变的一个绣花针。行者大喜;仍变了蜜蜂儿,把口衔着、钻出门板窟儿。
  正才要飞出山门,那里知神王上殿回来,灵光直照着妖魔邪怪。行者虽不是妖邪,只因他动了机变心,行偷棒意,使入了邪道。这正值神王光中,即现出。神王见了,笑道:“孙悟空,使不得这个机心。趁早现形,莫要使我举起降庭宝杵,有碍你化身。”行者听见,只得现了原身。那金箍棒仍旧复了一根大棒。行者没奈何,只得向林王实说道:“上禀神王,弟子保护真经,路遇强人阻挡,要开经柜,我等哀求释放。那强人只道是宝物,不肯,反操枪刀与弟子们厮杀。无条禅杖不敌,只得来寻旧棒。如今棒若取不去,经文失落了,可不是两空?望乞神王把棒权还与弟子,胜了强人,再来缴还入库。”神王道:“我佛大慈,正为你一路来时,倚杖着这金箍棒,毁圣侮贤,伤害了多少精灵物类。你如今没有这棒,俗语说的好:操刀必割。你棒岂有个容情的?决不容你取去。况你来取,又不本一点真诚,举意行偷。那知你偷心一举,那长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