圣不差,且问大圣从何处进我门来?怎么口里念了一句何语,便把这妖魔捉倒?”行者道:“我当年来,还论神通本事,战斗妖魔。近日只因随着师父,求取了真经,便是这念的乃经咒梵语,妖魔自是现形,消灭不难。员外可惜一笼,待我裝了他见我师父。”员外道:“大圣老爷,既降了扶。何不扑杀了?笼去做甚?”行者还:“员外有所不知,我师父行动不欲我们伤残害命,且带他前去与师父发落便了。”员外大喜,随叫家童赶了两只大象,送行者前途而去。
  却说八戒与沙僧押着蝠妖变的假象正行,忽然行者一筋斗到得面前,向三藏耳边道如此如此,三藏乃勒住马,叫八戒且扯住象莫走,又叫跟的后生且站住等待,后有驮象来,把经担分减轻些。鼯精道:“老师父走路吧,五庄观将近,又等何处象来?”行者乃大喝一声道:“妖魔休要强说,你看后边员外家童,手里提着一笼,跟着两象来了,你还弄计?”鼯精抬回头一看,就要走,行者又念了一声梵语,只见后生与两只假象俱现了原形,把经柜担子放落地间,原来是两蝠一鼠。八戒、沙僧齐上前捉倒,三藏道:“悟空,可喜你一向打妖杀怪,动辄使机变心肠,如今怎会念梵语经咒,便能收服魔精也?”行者道:“师父,我徒弟也自不知,但觉一路越起机心,越逢妖怪;如今中华将近,一则妖魔不生,一则徒弟笃信真经,改了机心,作为平等,自是妖魔荡灭,也不劳心力。”师徒说罢,刘员外家童象来,乃更换了驮载前行。行者把两蝠一鼯装入笼中,三藏只叫“放他去吧”,行者道:“师父,打杀他固不可,放他也不可,且带他到前村,交付与五庄观大仙去点化他吧。”
  正才说,只见两个道童手持一纸柬帖近前来道:“大唐老师父,我二人乃是五庄观镇元大仙的道童,我老师蓬莱赴会,知有圣僧取经,今日回还,不能接待,特遣小道童持名帖一接,且请过观一顿便斋。”三藏道:“此处离你观有多少里路?”道童说:“不远,不远,但是近来此处开了一河,象恐不能渡,只好把经担安在附近,圣僧吃了斋再过来行路可也。”三藏道:“既是大仙不在观中,我们去也空扰,就此拜上,动劳你二位远迎。”只见道童向三藏稽首道:“我小童子有一事干读圣僧老爷们,适见那笼中蝠鼠,望你放了他吧,我两个看他:
  也是一物生命,为何笼着他身。似哀似苦欲逃生,望乞慈悲方寸。况是释门弟子,正当方便存心。放他六道转投人,免使樊笼闷遁。”
  行者听了笑道:“连你道重也该装人笼中,但看你身中全无妖气,想是投入仙家。也罢,还了你这三蝠,作速正了念头,庶不负我师徒取经济度众生美意。”行者说罢,把笼儿付与道童携去。
  他师徒依旧押着象,骑着马,只见八戒道:“大师兄,我老猪问你一句,五庄观过了,只怕附近高老儿庄,如今经已取来,你们进奉店前,我去续旧女婿吧。”行者笑道:“呆子,我们取经功果若成,都要超凡入圣,与师父同证菩提。这堕孽的事,休要想了。况空象驮载真经,一路安稳无耽无搁。当年来的山程水程俱经过了,若似有圣神拥护,如腾云驾雾一般。看看只怕到了东土边关。”三藏听了道:“悟空,你说将近到东土边关,我想当年出关之日,镇边的官员与本处的僧道,接至福原寺。今日回还,他们若知,必须来接,这柜担定有差来人役扛抬。刘员外家童大象,当打发他回去,多多致意刘员外,只是远劳他家童,没有谢仪酬劳。”行者道:“我尚有匹布,谢了他吧。”八戒道:“我有些麝香送他,出家人空手出门素手归,方为洁净。”行者道:“八戒,今日见你不呆了。”
  且说比丘僧与灵虚子两个,离了五蕴庙,料唐僧师徒得了刘员外象载经文,孙行者灭了机变心不使,自然路无阻隔。他两个欣欣喜喜,得成了保护经文功德,一路前来,俱是本等庄严相貌。到了边关,把关员役不肯放入,比丘僧乃说是唐玄奘法师灵山取得经文回还,官员听了,随飞骑传报朝廷。
  唐太宗闻知,亲至望经楼上观看,果见正西满天瑞蔼,阵阵香风,宛似神人拥护着一起人马前来,正是唐僧与徒弟人役等牵着马,挑着担。太宗同众官一齐见了,即下楼相迎,唐僧忙倒身下拜,太宗搀起,又问行者、八戒、沙僧何人,三藏奏道;“臣僧途中收的徒弟。”太宗大喜回朝。只见洪福寺僧众,香幡迎接三藏到寺,三藏见几株松树,一颗颗头俱向东,乃笑向行者说:“徒弟们,我当年出此山门,曾说此树头向东,我即还,今果然矣。”众僧无不赞叹。
  次早,三藏沐浴更衣朝见。太宗传宣三藏上殿。赐墩旁坐,三藏谢恩坐了,教把经柜担包抬上御阶,拆开封皮,只见祥云从内起,瑞气自天来。太宗龙颜大悦,乃问:“多少经数?怎生取来?”三藏—一把去时一路魔难,回来多年辛苦,及真经数目陈奏不差。太宗传谕赐宴毕,即召在城大小僧众,将真经演诵,要求个报应。三藏道:“真经不可轻亵,须要在座洁净寺院,大建水陆道常”太宗甚喜,即命当驾官择了吉日,到雁塔寺搭起高台,与三藏谈经。
  三藏方才展卷课诵,只闻香风缭绕,半空中有比丘僧、优婆塞两个,高叫:“唐三藏法师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