谷路走来。
  却说古柏老这几个妖精,变庙的,变道者的,峰五老取了些石子块变馍馍,把个八戒耍的没奈何。这些妖精得了经担,说一回,笑一回,正喜喜欢欢往幽谷洞里来。
  且说幽谷洞中那些小妖,跟了老麋众怪去的去了,洞里就有些小的。因老妖外出,一个个谷外闲要。不匡行者一筋斗,打到洞前,但见那幽谷洞前十分齐整,都是那小鹿妖缉理的。行者住了筋斗,观看一会道:“这个孽障,外出里空,怎知我老孙的神通?我如今打坏了他谷,焚烧了他洞,也不为奇。又不知经担可摄到此处?倘或摄到别处,在此久等,岂不误事?”正自踌蹰,却好几个小妖谷外耍了一会,走回洞里。见了行者坐在洞中,都惊吓起来,往来飞走。也有两个胆大的,上前问道:“长老何处来的,到洞中做甚?我洞主外出。”行者一手揪住一个道:“你洞主是谁?”小妖慌了,要挣,那里挣得动。便吆喝“救人”,众妖一齐走来,也不管个好歹,你一拳,我一脚,乱踢乱打。那里晓得行者神通,让他支手舞脚,笑道:“你这些妖精,可惜老孙的金箍棒贮了库,若在手里,不饶你一个哼哈。”行者见众妖乱踢乱打,两手扯着两个小妖,把扯一捏,那两妖害痛,大叫起来。众妖只个个打在行者身上,就如铁石,反把拳脚伤痛。众妖只得哀告行者求饶。行者道:“我也不打你,你只实说,你洞主何名,一起共有多少妖怪,出外何事?—一说来,我便饶你。”众妖道:“我这里叫做幽谷洞。洞内是千年老麋,号为麋老。只因有几个取经长老,过此山路,他约了众妖老,在前树林内假变庙宇,摄取那长老经担去了。”行者道:“经担如今在何处?”众妖道:“闻知摄得来,尚在路间走着哩。”行者听得,放了手叫:“你这小妖精,我且饶了你性命,速去报与老妖,说孙外公上你们这来要经,坐久了。快快抬了去,验封交还。”小妖得行者放了手,齐齐飞走出洞。两个前去报信。毕竟何如,且听下回分解。
  总批:
  八戒真老实,见了一个“斋”字,便思量化斋。落得吃了许多石馍馍,毕竟受了妖怪斋也。如今人见秀才便求文章,见和尚便叩内典。其实,肚内空空,求一块石头不可得矣。以名色求人者,不可不知。
  筋斗出自灵明方寸,妙甚。固知五行山原只在心窝也。
  第十二回
  菩提珠子诳群妖水火精灵喷气焰
  诗曰:
  谋计浑如路,歧中复有歧。
  嗟哉一方寸,翻为六出奇。
  巧筹偏运巧,欺人只自欺。
  穹如海上客,鸥鸟共忘机。
  话说古柏老变了假庙,玄鹤老妖变了道者,峰五老妖变了些石头镇馍,把八戒迷诱。那灵龟与麋鹿等妖变汉子,把八戒捆缚了,担了麝香,将经担解了禅杖,众妖扛了,离得林内往西飞走。众妖又喜喜欢欢,说:“得了真经,且去大家看念,明些道理。”众妖魔正扛着经担前走,只见洞里两个小妖走来报道:“洞里来了一个猢狲脸的长老,说是特来讨经担的孙外公,叫洞主快扛了去,验封交付与他。”众妖魔听了,便住着经担。麋妖道:“这猴睑长老,莫非就是玄鹤老说的,当年玄英洞降那辟寒、辟暑、辟尘魔王的孙行者么?”玄鹤老道:“像是他了。若是他,我等不可归洞,且往大树岗古松老谷中去。”峰五老说:“也去不得。那孙行者既手段大,若寻来也要还他。”灵龟老说;“我有一计,真经担包,着古松老扛到大树岗,与麋鹿老去收了。我们将石块变两包假经包,押回谷洞。那猴子睑长老,得了经包,自然前去。若去到他国地方,怎能来取?”玄鹤老笑道:“这孙行者,凭你路远,他能来龋”灵龟老说:“就是他能来取,远路日久,我等经文已看念久了,便还了便何害。”古柏老说:“好计,好计。”
  当时峰五老又取了两块大石头,变了两个经担包。叫小妖扛着,取路回幽谷洞来。把真经两担包,叫古柏老与麋老妖,押往大树岗去。他那知比丘僧与灵虚子跟上他们。灵虚子变了一个小鸟儿飞上前,见众妖计较变假包回谷,却把真经叫古柏老妖押去。乃叫灵虚子变了个老虎,自己却变个樵夫,走到古柏、麋老面前,把他两妖一吓。麋妖见虎心乱,古柏见樵夫心慌。他两妖心一慌乱,却被比丘僧到彼忙将菩提珠子二枚,变作经包,随将其经包抵换了,藏在路傍。那古柏、麋妖,只知慌慌张张,押着两个假包避虎飞去。
  这灵虚子却走回路来,正遇着沙借赶来。比丘仍变了老僧,同着沙弥见了沙僧道:“师兄,不必前行找寻。老憎方才见两个妖精,摄了经包,藏在路傍。可速挑回小庵去。”沙僧听得,忙把禅杖挑了经包,同老僧回庵去了。
  却说行者坐在幽谷里,等这众妖魔回洞。坐的时久,他心里急躁起来。走出洞外一望,只见峰五老妖同玄鹤、灵龟众鹿小妖,押着两个经包走近洞来。行者一见,大喝一声道:“何物妖魔,敢白昼变化,骗我们经担,又把我师弟捆缚在地?”培五老妖答道:“我们何曾骗你们经担?都是你那长嘴大耳和尚立心不正,窃麝贪需,自用设骗心机,故招我等情由。他若似长老立心正大,做人忠厚,我等分毫也不敢犯。”行者听得奉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