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纪十三岁了,生得妖妖娆娆,偏替他擦腿,把小钰引得动起兴来。宫梅就笑着说道:“怪不得元帅爷要封王的,肚子底下比咱们多了一个指头儿呢。”小钰也笑道:“你没有指头儿,却多了一张嘴,自然该做宫娥的了。”宫梅说:“我的嘴专会咬指头儿的,王爷敢给我咬么?”正在调笑,只听见门外碧箫的声音,喊道:“钰兄弟,快来瞧瞧,薛妹妹要不好了。”小钰连忙应道:“我就来。”便急急的揩抹了身,穿上衣裤,赶将过去。
只见宫女们都被碧箫支使开去了,自己呆呆的坐在旁边看着,又见蔼如坐在椅上,靠着桌子在那里哭。小钰忙问道:“姐姐为什么?”蔼如摇摇手道:“别大惊小怪的,叫人听了笑话。”小钰便轻轻的问道:“究竟是怎么样?”碧箫道:“他好端端便起血来了,又多得很呢。”小钰呆着想了一想,问:“是大便是小便?”碧箫说:“是小便!”小钰道:“快给我瞧一瞧,才好医治。”蔼如说:“放屁,这个地方那许人瞧的?”小钰道:“不许瞧,就没法了。”碧箫说:“你诊诊脉,开个方儿就是了。那有瞧的道理?”小钰说:“姐姐,我何曾会诊脉开方?不过照着天书上画道符。但这符有几种,须要对症画的。或是心血,或是肺肝上的血,或是小肠的血,种种不同。总在颜色的浅深上分辨。倘画错了便不灵验,白送了蔼姐姐性命。”碧箫、蔼如听了这话,很有些信他。究竟不知肯给他瞧不肯?下回分解。
第二十一回
医病符偶然戏谑限体诗各自推敲
碧箫听小钰说来有些情理,便布了蔼如的耳朵说道:“我们两人从前商议的话,难道忘了?将来同床共被,岂有瞧不见的?如今生死交关,就给他瞧瞧,也不是外人。”蔼如听了,不作声。碧箫就轻轻抱他躺在炕上,把银红纱裙揭开。只见绿纱裤上,已是浸得鲜红,便轻轻解开裤带,褪将下来。蔼如着了急,叫道:“我情愿死,不给他瞧的。”碧箫用力把他两腿捺住,说道:“小钰你远远站着瞧,不许动手动脚。”小钰笑嘻嘻的道:“我不动手,只是要辨那经的血,必得掰开了腿细细瞧的。”碧箫当真把他两腿往上一掀,掰将开来。小钰看个不亦乐乎,便道:“够了,我去画道符来,一医就好。”便忙忙回到自己房中,叫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宫女来,附着耳说了几句话,宫娥笑笑说:“容易,容易。我去取了来。”小钰便同着他来到蔼如那边,说道:“符已画好了。我不便动手,叫他来替姐姐包扎罢。”宫娥便将热水倒在坐桶内,说道:“我先替公爷洗净了,才好包呢。”小钰还笑迷迷站在旁边看,蔼如说:“你出去罢。”碧箫就一手推了他出房,忙忙闩上了门。
瞧那宫娥洗净了血,用帕揩干了,袖中拿出些折叠的细手纸衬着,用一个白绫制就的东西,捆缚停当。说:“公爷,你停一会,纸湿透了解开来,换些净纸依旧拴上。直等身上干净了才好解去。”蔼如说:“那有这许多符来换呢?”宫娥笑道:“这是叠的手纸,那里是什么符?”碧箫说:“你这白绫的套儿制得很巧,恰好缚在胯下,怎么预先知道就制端整了?”宫娥说:“我原是做来自己用的。还没有用,听见王爷说公爷要使,才送来的。”蔼如问道:“你也有这个病么?到底叫什么病症,会死不会?”宫娥又笑道:“那是什么病?何尝会死?这叫做月经,又叫月信。医书上说的:女子二七而天癸至,七七四十九而天癸绝。其中有早的,十二三岁也就来了。往后每月要来一回呢。”蔼如道:“既不妨事,你去罢。别向人说。”
宫娥道:“我不说,其实人人是这样,也不必瞒人的。”说完,就往外去了。
蔼如气得满脸通红,说:“碧姐姐,我们竟上了小钰的鬼当,可恨得很。”碧箫道:“我和你同年,还大两个月,谅来也就会来。亏了你充了头阵,叫我学了乖,不然之个冒失鬼决是我做的了。”话未说完,小钰笑嘻嘻的走来,说:“医好了,要谢大夫的呢。”蔼如啐了一声,说道:“你这下流不堪的东西,往后我还肯把你当做个人么?”小钰忙作揖道:“冒犯,冒犯。姐姐恕罪罢。”蔼如又羞又恼,眼泪都挂出来了。小钰着了急,只得向碧箫作揖道:“姐姐替我劝解劝解,以后再不敢了。饶我个初犯罢。”碧箫道:“要我劝解,你须得实说,是谁教你的?你又不曾瞧见医书,怎么小小年纪就知道这些?”
小钰道:“实告诉你,前年在花园里和授钵玩儿,摸他裤裆硬帮帮的,解开来,瞧见这个东西。问他他就细细的告我知道。
我后来问淡姐姐、彤姐二人,都说还没有来。”蔼如听了,便冷笑道:“你可算了个人,连尼姑腿缝里都摸到了。还要逢人便问,不害臊的。”碧箫道:“统是这群混账人,把小钰这下作东西哄诱得油透了。再大几岁,还不知怎样的坏呢。”小钰被他两个奚落得受不得,便往外一溜烟跑了。以后直隔了两三个月,蔼如才渐渐回过来,和他依旧说话。小钰也再不敢戏谑了。
这是山东的话。
如今且说京里的事。那日已是七月初一,邢岫烟领了众学生到上房请安,王夫人便说:“今日是第一天填册,你们谅来都要去考的,须要抄个姓名年貌出来,好叫人去报名投卷。”
舜华道:“我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