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不藏怒焉。母命之曰:“归欤,归欤。
如追放豚,不可得已。”王笑曰:“日攘其邻之鸡,古之人有行之者,吾何为独不然?却之,却之为不恭,斯受之而已矣。
若此者,虽不以道驱而纳诸不得已也。”于此有人焉,自称曰淡而不厌。闻斯二者,其心好之,又从而为之。辞则曰:驰马试剑,我所欲也;执射乎亦我所欲也;愿留而受业于门。其心曰:吾何快于是,将以求吾所大欲也。为王诵之,则王喜。使治朕栖,抽矢扣轮,终夜不寝。此其所以为学不厌而教不倦也。
父母国人皆贱之。
斯三者,不待父母之命,媒约之言。不仁、不知、无礼、无义,流连荒亡,不舍昼夜,无惑乎王之不知也。旦旦而伐之,欲罢不能。吾未如之何也,已矣。
于戏,夫妇有别,人之大伦也。必敬必戒,必告父母。其交也以道,其接也以礼,无所苟而已。今若此无羞恶之心,则与禽兽奚择哉。
大主考燕国公梅评:破承提一“耻”字,已定全篇公案。
开谓阐明夫妇之道,词严义正。总提后平叙三段,穷形尽相,确切不移。后幅一唱三叹,痛快淋漓。结处应照,小讲勘出“必告父母”四字,若图穷而匕首现,真有关人伦风化之文。
副主考赵国公薛评:如悬秦台之镜,如燃牛渚之犀,足以寒狂童之心,摄冶女之魄。众人做完,点句勾。彤霞念了几遍,互相称赞。
淡如平日的嘴口半毫不肯让人,今儿受这一番奚落,直气得脸色青黄,手足发颤。想要变脸闹一场,又怕碧箫、蔼如的力气大,动起粗来抵挡不祝只得招了翠、琼两个缩到内房,将门关上。
众人又道:“这样好朱卷,定要发坊刻印了分送亲友的。”
小钰恐防他们呆性发,真个拿出去刻印起来,传为笑话,只得苦苦哀求。众人道:“你还可恕,只可恶这三个妖精,装妖作怪,不肯下气。须他三个来求,才不刻送。不然,先从上房分送起,连老爷都要送一本的。”小钰说:“我明儿备了酒,请你们诸位来,叫他三个陪礼就是。”正说话间,只见一个上房的老婆子来说:“宁府的蓉大爷回来了,老爷太太叫请二爷过去相见。”小钰就别了众人,往上房去了。众姐妹也各各散归。
且待下回再说。
第二十九回
彩笺结社画册题诗
且说小钰在上房和贾蓉、贾兰说了多时的话,三更天才回到园中。这晚轮该小翠陪伴,睡在炕上,讲起明儿须要安顿众姐妹,别叫他们真个闹到上房知道。小翠也竭力撺掇,果然第二天备了极盛的酒席,在怡红后厅请齐众人,叫淡如等三人深深福了四福,恭恭敬敬安上杯箸。碧箫说:“难道跪也不跪,行一个常礼便当数吗?”小钰忙也作了个揖,说道:“我们家乡有句俗语:‘低头便是拜’,如今服了礼,就罢了。”彤霞冷笑道:“咱们这篇赋已经补全了,现在诗赋时文都已抄成一个本儿,将来藏之名山,可传可诵的。”舜华道:“够了,够了。我劝众姐妹们撩开手罢,说来怪臊的。不然我今儿个不过来的,因为有话要问钰二爷,为什么发遣三个人,单只蓉大爷回来?”小钰叹口气道:“珍伯伯在配身故,琏伯伯带病起程,没在路上。如今蓉大哥扶了两个灵柩回来。老爷给了他四万银子,三千亩田地,叫他依旧在宁府居祝另给了四千银子,做葬费。大约就要扶灵往江南去的。”众人听了,各各叹息了一番,方才喝酒。喝到起更,也就散了。
隔了几天,小钰坐在房里,见云蓝丫头拿了一个笺启说:“舜姑娘叫送来的。”小钰接来一看,却是个冷金笺折叠成的副启。面写:“潇湘诗社启”,里面写着:蜻蛚在堂,星回于次,端居多暇。爰拟小集吟朋,用消寒晷。诗成薄酌,佐以持螯。此品出自大官,可无虑读《尔雅》不熟也。惠而好我,扫径以蹊。此启。
下写:“潇湘主人具。”后面青壁主人已经打上“知”字,小钰就在怡红公子底下写上个“知”字。云蓝问:“还有淡姑娘、翠姑娘,该到那里去通知呢?”小钰道:“你不用去,我自会各处去传知,明儿一准到齐。”云蓝笑道:“二爷的恩典,免了各处大远的道儿去跑。”小钰见他身材窈窕,眉目含情,声音又娇细,便问:“你是那里人?”就说:“原籍是苏州。”
小钰拉他坐在怀里,玩笑了一回,才放他回去。一面就亲往各处通报。众人听是舜华为头,再无不来助趣的。只有瑞香说:“我这几天旧病发作,不很健旺,辞了罢。”小钰道:“冬至前后,红症不免发动。但舜妹妹高兴,不可不到。若懒得做诗,我代你编一首就是。”瑞香只得也打了一个“知”字。
次日,果然齐集潇湘馆里,舜华说:“优姑娘昨儿送了几篓蟹来,极肥极大。闻是娘娘宫里赏来的,特邀众位一尝,做诗是个名色。”便先摆上茶点,众人用过,问什么题目?舜华就叫丫头送上一个雕竹筒儿,内插牙筹一百枝,都是些咏古题目。又开了檀香盒子,铺开牙牌,每人分了六十张,每张刻一个字在上面。小钰道:“七律须要五十六字,只余了四字,恐怕太少了。”舜华道:“天寒日短,别耽搁了喝酒的工夫。只做首七绝罢!”众人就各抽一题,不消半个时辰,都已誉出。
先瞧小钰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