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殿外。皇上降旨道:“朕诚恐你们学问荒疏,记忆不清,所以出的题目通是眼前常见的子史,如何还有做错误的?现在贾王逐细标明,你们瞧了也该自愧。往后须加意读书,才称得个清秘儒臣呢。”说罢,逐一引见,就传旨:考居一等的,遇有应升缺出,挨次升补;第二等的,俱加一级;三等照旧供职;四等三名,两个改了部,一个外放知县;五等的从宽,交吏部照原科分归班铨选知县。引见即毕,小钰辞出回家。
到了八月中秋,先到上房贺过节。晚间就去请了太太、奶奶们并少奶奶来园里,同姐妹们往月廊赏月喝酒。坐到一更时候才散席。回到怡红院,正想要睡觉,忽见玉卿独自一人走进房来,笑吟吟的道:“二爷这样爱睡,可惜了一轮皓月,不多多赏玩一回?”小钰道:“在月廊已瞧够了。姐姐想是步月而来,可谓清兴。”玉卿就捱着小钰身旁坐下,问道:“二爷一向想是持斋吃素,所以少会得很。今晚天上月圆,人间也该开开荤了。”小钰会意,笑道:“月虽圆,嫦娥是依旧独处的。”玉卿摇摇头道:“未必呢,那里都像你这样贞节的?”
小钰酒后,听了这话,有些情动,便抱住他哺了个嘴,说道:“今晚咱们也圆一圆罢。”玉卿笑着点头道:“使得,悉依台命。”小钰道:“姐姐,你知道么?睢口决了,不能合龙,运河水势比前更大。那回南的话,只好缓商,咱们正得盘桓多时哩。”玉卿听了欢喜,便同上炕去圆将起来,久别乍逢,两情眷恋,直闹到四更才罢。次日睡到晌午起来,同吃了饭。玉卿自回凌波垞去。
看看到了重阳将近,小钰见兰哥走来,说:“今儿广东军前有捷音回朝,说:‘交战大胜,杀了许多贼匪,省城已经解围。乘胜收复了肇庆,现在进剿罗定,大约指日可以平靖献俘。
折尾四人联名保举原任提督马龙,伤未全愈,情愿随营效用,十分出力,请加恩赏给都司衔,再视后效。’皇上朱批,着赏给游击御,在军前效力。如果始终奋勉,再行题奏,另降谕旨。
又传旨把何阁学的原官开复。”小钰听了,心里欢喜,忙到留香居来报给友红,替他道喜。友红感激不尽,说道:“四位姐妹推二爷的爱,才有此奏。皇上格外天恩,也无非瞧着二爷面上。受了这样厚恩,怎得图报?”小钰笑道:“姐姐,这些图报的空谈,我耳朵里听陈了,不必谎我。如若果有真心,只消把端阳那日澡盆里浸的两枝白玉,中间界着的一条红线,再赏给我细细瞧个明白,就是莫大恩典,何必说那些空感激的话呢!”
友红涨得脸泛桃花,摆摆头道:“这个实难从命,脸上怎么下得来?情愿碰几个响头吧。”说着真个跪将下去。小钰一把抱住,乘势哺了几个嘴,又伸手在他裙底掏摸了一回,笑道:“不准觌面晤对,只好暗中摸索了。”友红红着脸说道:“我今儿就要回家去报信,顺着请请父母的安。”不知小钰许他回去不许?说明在下回。
第四十三回
五美同膺宠命四艳各配才郎
小钰说:“姐姐来了多时,此番回去报个喜信,顺请令尊大人的安,很该的。但去了须要早早回来,别像了佩荃妹妹,一去杳然。”友红道:“我回去不过耽搁一月半月就会来的,不必惦记。我猜荃妹妹必是因你缠扰得慌,才不敢来了。依我想来,虽不同宗,到底五百年前共一家,所以古礼同姓不结婚。
劝二爷别起这些邪念罢。”小钰道:“我原无实事,不过因爱成慕,想要亲近,亲近。若说做柳下惠也做过多次了。”友红说:“柳下坐怀的话,原属荒唐。若是当时旁边还有别人,自然不便及乱,众人所能,不足为奇。若说只此男女两人,谅来不肯自行检举的,那不乱的话,谁其信之?反是鲁男子颠扑不破呢。”小钰笑道:“去年那晚,姐姐醉倒在我怀里,倘不是柳下惠,恐怕那一线含苞不必留得住了。”友红害臊,叫了一声,便忙忙换上衣衫,各处辞别一番,回家去了。
且说四个女将军在福建添拨了五千兵,先到广东省城。贼匪远远望见,便放起火炮来,谁知有退炮符的,炮子退回,伤了许多贼人。随后飞刀飞来,又伤了多人。渐渐近来,竟是一队神兵天将,奇形怪状,箭弹如雨点一般打将过来。贼众魂也失了,那敢交战?即时溃散,自相践踏,三停中死了二停。贼头龙飞却在肇庆府城,幸而未死。他的一个胞弟,两个儿子,都死在乱军中了。四女将乘胜进攻肇庆,肇庆城上城下又开炮大炮,炮反灯回,把城楼也打塌了,城门也打坡了。龙飞见势头不好,一溜烟逃回罗定去了。女将进了城,搜索余党,安抚难民。住了几天,把带来的兵留下二千守城,自己只带四千兵进攻罗定。
淑贞说:“似这样乱杀,贼首必然死于乱军,虽然奏凯,不能献俘。不如先发一道谕帖,叫他党羽把几个头目缚了来,阵前投诚,免究余党。此时贼众魂胆俱丧,自然乐遵,不但可以生擒首犯,也省了许多杀戮。”三人各各赞道:“妹妹高见,就烦写起一封谕帖来。”淑贞便一挥而就,写的是:征粤大将军梅、左将军薛、右将军杨、参赞大臣周谕罗定州及所辖东安、西宁二县被难兵民及胁从匪党知悉:尔等或因暂时偷活,屈受逼降;或惑于妖诬,误附贼党。其实逆天倡乱者,不过龙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