里模糊攻城,白、赤二将军可于东西两路杀回,元帅遣将分兵,从四门杀出,此反客为主之计也。胜有八九,未知元帅以可否?”如玉道:“你敢保铁里模糊不领兵到国中去么?”王者辅道:“虚者实之,实者虚之,此用兵之常法也。小将以情理窥夺,他不必不敢杀奔本国,至言保之一字,未敢妄为担当。”如玉道:“何如?吾固知汝不敢保也。大要一人之见,多出偏执;众人皆同,方为公是公非。今众将皆以赤将军言为善,时不可失,二位将军可速点三万人马起行。”说罢,二将领兵,分两路回本国去了。
  少刻,探子又来报道:“佳梦关贼兵于昨晚三鼓,与铁里模糊会合,一同向咱国杀去。打听得关中止有偏将一员,五百贼兵镇守,那边望元帅速刻发兵。”如玉向众将道:“佳梦关离此多少里?”众将道:“二十五里。”如玉道:“若得佳梦关,则邯郸人马皆釜中之鱼,永无生路矣。这须留一半人马守此城,本帅领一半人马取此关。铁里模糊若败回,可领兵截杀,我在佳梦关阻他的归路。”于是留将守城,自己带了一万人马奔佳梦关。及至到了关下,寂无一人。如玉着众将督兵攻关,猛听得关墙上一声大炮,只见旗帜森列,刀枪如林,一员将站在关上,执手躬身,笑说道:“老亲翁大人请了,小侄正有许多心上话要说。”如玉视之,却正是步登高,不由的大怒,骂道:“你这狗子,还有何面目与我说话?”步登高道:“老伯不必破口辱我,我也是为昏君逼迫使然。今日老伯已中铁元帅调虎离山之计,金钱镇城池已不保矣。舍妹现在尊府,我理合指一条明路:老伯快领人马从此关南路回国,若还回金钱镇,只怕性命不保。”如玉越发大怒,道:“这狗子满口胡说!”
  吩咐众军攻关。话未完,只见关上一声梆子响,矢石如雨点一般,打将下来,众军立脚不住,纷纷倒退。如玉此时情知中计,又恐失了金钱镇,急急领兵回走,步登高亦不追赶。
  及至走到金钱镇城下,见城上兵将如云,旗号都是邯郸国字样。如玉看了大惊失色,正欲问众将原故,只见城后来了一将,带领人马杀来。如玉遣将对敌,又听得城头上一声大炮,四门齐开,闯出无数人马。如玉率众且战且走,欲回本国,刚走到倩女坡,看追兵渐远,败兵陆续跟来,心里说道:“虽出虎穴,将何面目去见国王同满朝文武?”
  正想算间,又听得坡后面战鼓如雷,转出一枝人马,从对面迎来。一将当先,和黑煞天神一般,看来甚是凶猛。但见:戴一顶铁幞头,穿一身乌金甲。面方有棱,鬓短若刺。广额浓眉,隐隐然杀气横飞;豹眼鹰准,耽耽乎奇谋叵测。鼻凹处,山根全断;唇卷起,二齿齐掀。有须无髭,宛疑大力金刚临凡;既黑且麻,错比黑虎玄坛降世。左悬铜胎铁杞角稍弓,右插穿杨透骨狼牙箭。手提一对水磨竹节鞭,身骑一匹蹄雪乌骓马。
  众将视之,乃铁里模糊也。只见他大声喝道:“温驸马不降,欲走何地?”如玉听得众将说是铁里模糊,早吓的面目失色,那里还说得出话来!忽见旁边一将大叫道:“此时四面皆是贼兵,我等当舍命杀出,保护驸马回国。”众将听毕,各催战马迎敌。那铁里模糊两条鞭神出鬼没,打的众将纷纷落马。
  后面邯郸国的大队齐来,喊一声,将如玉围在中间。那铁里模糊舞鞭直入,一伸手将如玉提过鞍桥。众将见主将被擒,一个个降的降,跑的跑,与滚汤鳅鳝一般,四下里乱挺。
  铁里模糊将如玉拿至城中,升了大堂坐下,吩咐:“将温驸马绑来见我!”此时温如玉肝崩肠断,心里想着:“身为驸马,位至公侯,已届望六之年,今日丧师辱国,被贼寇擒住,就总然侥幸回国,还有什么滋味?到不如速死,博个身后清名,与子孙留个将来的富贵。”主意定了,遂大模大样,走上堂来,到背着站在一边。那铁里模糊连忙喝退军士,亲自下来,与如玉解去绳锁,扶如玉坐在正中椅上,自己朝着如玉打了一躬,然后坐在下面椅上,笑说道:“久仰驸马威名,只恨无由相会。
  今日叨蒙光降,小将有许多衷肠要告诉驸马,未知驸马肯听信否?”如玉道:“辱国之人,死有余辜,既被擒拿,斩杀由你。
  我和你有何衷肠可说?”正言间,小军报道:“华胥国两路人马俱回,现在城外驻扎。”铁里模糊道:“吩咐众将不必交战,可谨守城池,我自有道理。”
  小军去了。铁里模糊又道:“驸马不必性急,容小将细禀。
  日前令亲步将军,与小将备道驸马原委,言华胥老国王在世时,待驸马最厚。自这小国王临御以来,夺驸马地土,削驸马兵权;凡驸马亲戚在仕途者,调遣革除,百不存一;止留甘棠一岭,让驸马糊口,全不念平定槐阴国大功,亦且杀害之心,时存腹内。就是令亲此番举动,也是为驸马不平使然。常言道的好:君知我则报君,友知我则报友。大丈夫处世,要磊磊落落,恩怨分明,不可龌龌龊龊,拘持小节。驸马若肯降顺我国,华胥国将帅那一个不是驸马麾下旧人?号令一下,无不归心。那时得了华胥,事事惟驸马所欲,就做华胥国王,亦无不可。若怕我主上以二心相待,俺主上也有个公主,小字丽春,他今年才一十八岁,生得才色双绝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