议早已洞烛无遗。而为公家屡借巨款,咄咄立应,是其当日声名架空,可以动众,究之就中点缀,所费当自不资。动支虽累矩万,人已亦可想见。
  譬之人家,遇有急需,不惜厚利称贷,而事难凑拍,竟莫能解其厄。于此能代筹的款,彼受惜者纵令格外吃亏,亦所甚愿。
  而现款断非易致,在贷借者声援广布,百计图成,虽或优得使用,及至前后牵算,仍归浪掷,斯亦人情之常。
  胡光墉所借之银,三次共一千二百五十万,数称极钜,若仅委员之虚名,而其平时交接酬酢丝丝入扣,一旦缓急相依,即竭力以图,骨节向不灵通,所假无几,奉公非不谨饬,而揆之事机,则犹投一滴于巨壑也。胡光墉之挥霍,好沽名誉,人所共闻,此番倒闭,中外骚然,岂彼始愿所及料哉?亦由贪多务得,不复细针密缕,遂至一蹶不振。统观今昔,其藉以屡救陇塞之困乏者在此,因而身家破败,公私交怨者亦在此。
  现在清厘数目,就胡光墉三次所支之数,合之诚多,如陕甘督部堂谭钟麝之驳斥,户部之核追,不宽既往,正为严儆将来,自是慎重饷需之道。只以前两次支项均经胡光墉具报,有案可稽,七年支项,系属援案开报,今以滥支从中追缴,于理诚当于情转若可矜。
  盖此等支用,前督办大臣左宗棠知其仅能以公了公,故未核驳。迄今事隔数年,忽据着赔,不独胡光墉业已穷途无措,即其备抵什物,骤易实银,徒作纸上空谈,追缴亦属具文。且彼恃其早经报销,将不咎己之浮开,必先怨官之失信。在胡光墉一市侩耳,曾何足惜,而纪纲所在,或不得不慎重出之。夫统筹出入,严在违例浮支,司农之成宪也。宏济艰难,时须原心略迹,天下之公道也。
  军兴以来,所有荡平剧寇,类皆开单报销,实事求是,核与则例,转难吻合,为户部所稔知。前督办大臣左宗棠进规西域,所以迅奏肤功者,仰赖庙谟坚定,无复掣肘之虞。而迭当各省歉荒,强邻逼处,亦幸得借款之可恃。庸有私子胡光墉乎?
  似亦可以共谅矣。
  总之借用商银,事不常有,从前军务倥偬,往往有例之所碍,而势之所必需者,并须当机立应,否则少纵即逝。一切用款,难于预计,多未奏咨立案,实心实力,第求协于机宜,不能计较一时一事之盈亏也。
  户部经权互用,近因海字肃清,定以条奏之限,从苛绳旧案,务在谨守新章,所有甘肃、新疆历次借款,开支经费,已久汇单奏销。若胡光墉之罔市累人,固须惩以自戒,而此番案属因公支用,非等侵吞,以视户部现办章程,系在旧案准销之例,应请户部鉴核,转予斡旋,奏请免追,嗣后不得援以为例,以昭大信,出自卓裁,相应咨覆云云。
  饬知号商领存公款业已全数清缴请免置议折稿奏为号商领存公款,业已全数清缴,私款并无控追,可否免其置议,恭折仰祈圣鉴事。
  窃查光绪九年冬间,江西候补道胡光墉所开杭州阜康及各省银号同时闭歇,稔知亏欠公私各项,为数甚钜,当时律以官法,立将该员参革究追。原属正办。惟闻其开设典铺不下数十处,资本不少,诚恐事急生变,寄顿隐匿,均在意中。因密商升任藩司德馨亲至其家,婉词开导,令其将所领公款数目,及各典资本全行开送。经臣约略核计,尚足相抵,立即指定数目,各归各款,派员前往监收,以免店东伙计隐匿挪动。遂将民间逐日赎取之资,积有成数,解存省城厘捐总局,分别缓急,随时批解。事经两年,始得一律清完,毫无蒂欠。
  正在核办间,于光绪十一年十一月二十五日接准户部咨开,奏请将胡光墉拿交刑部治罪,并将原籍财产查封报部,变价备抵一折。光绪十一年十一月十二日奉旨依议钦此。行文前来,即经密札杭州府知府吴世荣,督同仁和、钱塘两县严密查封。
  一面札饬厘捐总局,将胡光墉应缴公款完欠数目,开单详报去后。即据该局开呈清单,除甘肃息借洋款扣留行用案内尚欠银七万余两未经追齐外,所有京外公款及本省公项,由浙着追者均已一律扫数全清,即经咨明户刑二部,查照在案。
  旋据杭州府详称,先据胡光墉家属呈报,该革员于光绪十一年十一月初一日在籍病故,奉札后,督同仁、钱两县亲诣查封,见其停柩在堂,所住之屋,租自朱姓。逐细查点,仅有桌椅箱厨各项木器,并无银钱细软贵重之物。讯据该家属胡乃钧等供称,所有家产,前已变抵公私各款,现今人亡财尽,无产可封,奉追尾欠,具限认缴。并据声明,胡光墉在日,统计欠缴京外各款,共银一百五十九万二千余两,以上二十六典货本器具屋基抵偿收缴清楚。其扣存行用银十万六千余两,已解三万五千两,现缴银二万两,余欠五万余两,认限本年三月底一律缴清。至亏欠绅民私项,除文宅充公银十万两业已缴解清楚,其余私款,已据折扣变抵归还,并无控追之案,请兔置议等情。
  据此。
  臣查已故革员胡光墉开设银号,领存公款,数逾百数十万,迨各铺倒闭,尚不迅速完缴,律以监守自盗,罪有应得。惟念该革员系以典资作抵,其不能立时缴完,由于陆续赎取,与有意违抗者有间,业已缴解清楚,情尚可原,私款并无控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