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为何施下一种蚕食策,屡次要破坏我国锦江洪。立逼我皇上把商约来定,使你国无数强徒来行凶。看起来欺侮我国全是你,又害生身之父的活性命。今生里要是不把他来报,我就算妄到阳间走一程。这公子越说越恼越有气,忽听的安人这边唤一声。
  话说安重根指天画地,直是骂那伊藤。安人说道:“我儿不要生气了,上学房与你先生谢恩去吧。”重根听母亲告诉,只得来到学房,见了元首,双膝跪下说道:“先生与(于)学生有救命之恩,置之度外,真是圣贤了。学生父亲已亡,今就认恩师为义父吧。”说完就跪下叩头。元首慌忙扶起,说道:“我早有此意,但恐你母子不允。今日之事,实在投我的心。望后那恩情之事,你母子不要提了。现下你们别要(处)逃(远)走,可好好在家住两天吧。”重根于是辞了元首,就回到他母那处,把上项之事,以诉母亲,也是很乐意。
  光阴迅速,不知不觉的,到了四月初一日,那些探家的学生,全都回来了。这个时候,云大人将款项已经预备妥了。又预备下六辆车子,到了初五日,早晨起来,大家用饭已毕,云大人、云老夫人、安母与岳父诸人的家人,全来与他们送行。云大人拿过十万吊钱,交金有声、寇本良二人,说道:“你二人年长些,可将此项钱带着,好留着到那作学膳费用。自此后,我每年与你们汇去这些钱。你们好生学习,无负敝人之望。”正说着,只见元首过来说道:“那这样拿着不行。请我告诉你们,由咱这上美国,路经仁川,赶到你们到仁川的时候,有个会东钱店,是美人开的,到那打成汇票,汇到他国,拿着汇票再领钱,方能行呢。”金有声说道:“记住了。”元首又从怀中取出一封信,交于金有声,说道:“美国有一个外务尚书,名叫华听,此人我在美国时与我同过学。上月他与我来信,说他新升为外务部尚书,到时将信交与他,让他与你找学堂,才能行呢。至于这一路的事情,你与寇本良担任着吧。你二人总要拘束他们这才是。”有声、本良一齐说:“是,遵命。”当下嘱咐完毕,那六辆车子全都套好了,东西也全都绑好了,出府正要起程,侯元首说道:“慢着,你们今日游学美国,我有几句要紧的话告诉你们。可要好好记着。诸生不知,听愚师道来。”
    侯元首未从开口笑吟吟,叫了声诸位学生细听真:“为师我因为学浅游美国,在他邦陆军学堂安过身。因此我知道他国学堂好,才想让你们诸人那边存。现在时咱们国家甚软弱,终久的恐怕为那日本吞。保国家在你诸人这一举,在学堂可要千万苦用心。那烟花柳巷不要去,戏馆茶楼少留身。在学堂与同学总要和气,别与人家把气冲。咱们是为国求学问,抛家舍业是难云。在那里你们要是不学好,怎对为师我这片心。云大人为你们把款备,每年间须费三万两银。你诸人心中常要怀此意,这事情关系咱国的生存。”众学生一齐说:“是,谨遵命,不必先生苦劳神。”
    侯元首嘱咐完了那边去,又听的安母走来唤重根。“我的儿今日别母行远路,怎不教为娘我挂在心。只一去就是五六载,但不知何日能够转家门。为娘我有几句话,我的儿须要牢牢记在心。在道上不要各处胡游耍,到店里不要狂言得罪人。上船时好好看守自己物,免被无赖之人来相寻。在学堂不要妄把功夫废,省着让为娘在家把心分。总要把国耻父仇常在意,断不可忘了咱国那仇人。”安太太嘱咐完了亲生子,又叫声诸位学生听我云:“我那儿身青幼小不定性,望诸位可要规诫他的心。有不好尽管与我把他教,别使他任着性儿去浮沉。望诸位须要专心求学问,别辜负咱国花的这些金。”众学生一齐说是遵命了。那安人转过身来泪纷纷。元首说:“天道不早你们走吧。”那学生这才一齐跪在尘,施礼已毕皆站起,看他们一个一个泪沾襟。云大人催着他们把车上,那车夫鞭子就在手内抡。转眼间就离了故土之地,那安母犹且依稀倚着门。等着那车子远了看不见,安人才一步一步转回身。押下了安人回房且不表,再把那李树萧来云一云。
  话说那李树萧,自从将寇本良送走以后,看着他国家,一天比一天软弱,日本人一天比一天强盛,他心中就着实焦燥。赶上这年中日战后,他犹其看出他国不好了,但是没有甚么法子。这日忽然想起一个道来,说道:“我有三个知己的朋友,他们素常日子,也跟我常议论这保国的方法,今日我何妨再与他们商量商量,万一他们能有道呢?岂不是好吗?”说着就望那里去。
  单说他这三个朋友,一个叫李相[上占下内],一个叫李纬钟,一个叫李俊,本是一姓兄弟三人,俱是汉城的人氏。当日李树萧来到李相[上占下内]的家中,也不用门军通报,自己就进了屋中。看他三人全在屋中,不知在那里写甚么的。又看那边坐着五人不认识。他三人一见树萧,急忙下得地来,说道:“贤弟来了,有失远迎,赦罪赦罪。”树萧说道:“咱们兄弟,本是知己之交,那里用着这些个话呢。”遂问道:“这五位客是那里来的?”李相[上占下内]说道:“你看,我也忘与你引见了,此人姓金名洪畴,此人姓高名云,此人姓吴名佐车,全是安平北道人氏,此二人,一位名姜述坚,一位名姜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