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里。寇本良就道:“你们到家,可千万要办自治,各处宣讲所,好开化咱国百姓的智识呀。”李范允说:“那是自然,咱们回国,若不先由着开化人民之入手,怎么能保全国家呢?我们到家就办自治事,然后再提倡乡团。那乡团若是全立齐了,未必不是保全国家一个好道?”寇本良说:“既然如此,我也就不必叮咛了。”于是大家对着,皆施了一礼,然后各人上了各人的车子,车夫赶起,各归本乡而去。
  单说寇本良几人,坐上车了,出了仁川,夜宿晚晓行,非止一日。这日到了剑水驿,陈氏兄弟先到了家。本良四人,又走几日,也就到平壤。岳、孙、赵三人各归本家。寇本良来到云府,进了书房,此时书房已经改成报馆了。本良到至屋中,叩拜了元首。元首一见本良回来,乐的喜出分(望)外,急命本良坐下。此时就有一人报到后宅,那安母云老夫妇,一听这个消息,一齐来至书房。本良一一的见了礼,大家然后坐下。元首说:“本良,你可以将你们上美国这几年的事情,并你今天回国所想办的事情,趁着今日有空,可以学学与我们大伙听听。”本良说:“大人既然愿闻,听我慢慢的道来。”
    寇本良一见元首开一声,他那里满面带笑把话明:“那一年我们离家游美国,路途上收了三位好宾朋。第一位他的名叫李范允,还有那周庄、曹存人二名。他三人家住咸境道中岑镇,与我前去留学赴了美京。到仁川有声结了九位友,也都是上那美国留学生。汉城里李家兄弟人三个,就是那相禹、李俊合(和)纬钟。李树萧本是亲王应藩子,还有那平安北道人五名。金洪畴、吴佐车人儿两个,韩(姜)述坚、韩(姜)述白本是弟兄。还有那一位高云读书子,我大伙会在一处奔前程。一齐的坐上轮船奔美国,这一会去了二十单八名。水旱路一共走了七十日,那一日来在美国京城中。我大伙一齐到了外务部,见了那美国大臣名华听。那华听看了恩师那封信,将我们全都留在学堂中。入他国陆军学人儿八个,学的行军步阵是好武功。入他国里学专科五位,学的是化学物理并农工。剩他们十五位人入法政,学的是法律宪政那几宗。我在那里专科学医理,过三年就领毕业大文凭。陆军学堂三年也把业来毕,法政学比我们多着二年功。这一回我们毕业十三位,全都是最优等的毕业生。领文凭我们这才回了国,在道上走了两月有余零。回家来想若倡办宣讲所,讲自治劝化人民善心生。想只要保全国家无他道,必得使人民全有爱国诚。这是我已来未来那些事,倡自治是我要紧事一宗。”寇本良说罢前后一些话,又听的侯弼那边哼一声。
  话说寇本良说罢一片言语,元首从那边说道:“你这个倡自治的见识倒很好,你望后就可以张罗着去办。若是办成以后与我的报馆相辅而行,那人民或者能多开化几个。”本良问:“金玉均先生那里去了?”元首说:“咳,那玉均先生从你们走以后,与我开这报馆,甚是热心,只因去年四月之间,在背上生了一块恶疮,医药不效,数日而逝,于今已经一年有余了。”本良闻言,叹息了一会。云大人又访问了美国些个风土情景,又说了本国种种失权的事情。本良又将重根等捎来的信,一一的交了。当日天色已晚,安母与云大人,全都回了后宅,由此望后,本良就在平壤城里,立了几处宣讲所,着天同孙子奇等,在那演说,劝化百姓。这且不再说下。
  单说岳公这日到了家中,见了二老爹娘,参见已毕,岳老夫人说:“儿啦,你几时从美国起的身?在那住的?是甚么学堂?学了些甚么回来?”岳公遂将住的甚么学堂,学的是甚么,几时领的文凭,几时回来的,一一的对父母学了一遍,又问岳安人说道:“香铃妹子,上那乡去了,是出了阁怎的,可是串亲戚去呢?”老安人说:“儿啦,你要问你那妹妹,真是让人一言难尽了。”
    岳夫人未从开口泪盈盈,叫了声:“我儿岳公听分明:要是问你那妹子香铃女,提起来真是让人痛伤情。那一年你的岳母得了病,你妻子与你妹子离门庭。去上那会贤庄里把亲串,中途路遇见三个日本人。走至那落雁山中起了坏,硬拉着你那妻妹要行凶。多亏那张让、张达弟兄俩,将贼人捉住送到审判厅。到后来香铃得了惊吓病,一昼夜丧了他的命残生。你的妻羞愧难当上了吊,他姑嫂一同归了枉死城。我的儿光在美国求学问,那知道咱家出了这事情。”岳公他听了安人这片话,不由的无名大火望上冲,手指着汉城以里高声骂,骂一声:“日本狂贼名伊藤,都是你施下毒辣坑人策,硬要夺我的高丽锦江城。拿取了我国权力真可恨,你国人还在此处来行凶。种种的暴虐之行全由你,羞污我妻妹之事最难容。这冤仇今日要是不报报,我岳公枉在阳间走一程。”正是他咬牙切齿高声骂,又听的怀嵩那边问了声。
  话说岳公正在那里大骂伊藤,岳怀嵩说:“我儿不要这个样子。你那妻妹虽然身死,那三个日本人,尚与咱们抵了偿。现在日本人的暴虐,比先前还甚着多少倍呢。我儿不知,听为父我对你学一学吧。”
    岳怀嵩坐在那边开了声,叫了声:“我的孩儿名岳公。我的儿,你今离家三四载,咱国的权力全归人手中。只因为咱国欠那日本款,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