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进路。两面策应,此河可渡也。”宋江听罢甚喜。
  当日黄昏时分,宋江仍同花荣、李俊、穆洪、李逵、杨雄、石秀、黄信、欧鹏、杨林,带一半人马,投黄叶村去;吴用分一半人马镇住河口,催督军士铺搭浮桥,假作渡河之势。当晚宋江领兵奔黄叶村来,叫穆洪、石秀带数十个喽啰,先到村中去晓谕百姓:“休得惊恐,我不过借此渡河,决不烦恼村坊。各宜安静,妄动者立斩。”穆洪、石秀领命去了。宋江到得黄叶村,已是初更天气,那些百姓渔户都来焚香迎接。宋江都安抚了,就叫借众渔户的渔船,趁月光下搭起浮桥。二更时分,早已完毕。宋江留黄信、欧鹏带领弓弩手,射住岸口,宋江同众好汉渡过魏河东岸,果然神也不知,鬼也不觉。宋江甚喜,暗传号令,人皆衔枚,马皆勒口,顺流迎下去。走得五七里,已近半夜时分,宋江同花荣相了地利,倚山傍水之处,住下兵马。宋江对众好汉道:“吾在此处安营下寨,希真坚守不出以为得计,今已入其内地,再夺得他几处险阻,更有吴军师策应,那怕这厮不败!明日众位弟兄与我努力。”众头领欣然领诺。
  宋江正令军汉们搬泥运石,掘濠凿堑,安立营寨,忽听半山里一个号炮飞入云端,四面喊声大起,猿臂寨兵马漫山遍野而来,梁山兵慌忙迎敌。两下交锋,混战了一夜,天色大明,希真方才收兵。宋江帐房器械失去无数,安营不得,只得屯在一个林子内。正与众好汉商议间,只见戴宗赶来道:“军师请大哥不如收兵回去,河口浮桥已被希真烧断了。昨夜贼兵渡过河来劫营,吃军师防备得紧,只伤了些伏路兵,不曾吃他得便宜。特请大哥回去商议。”宋江道:“我已渡过此岸,正好与敌人决战,何故退兵?”花荣道:“既是军师如此说,定有妙计,哥哥须要依他。现在黄叶村的浮桥,得黄信、欧鹏把守,虽不妨事,恐再中那厮奸计,老大不便。”戴宗道:“那厮渡河,并不用船只桥梁,在水面上来去如飞,正不知是何故。”宋江与众人都甚惊疑。宋江听了这话,只得收兵回黄叶村。希真亦知宋江军有纪律,兵势未衰,不敢追逼,亦自收兵而回。
  那宋江到了黄叶村,黄信、欧鹏接应,仍过了魏河西岸,令花菜、穆洪、黄信、欧鹏断后。归到大寨,吴用接入。宋江问吴用道:“贼兵虽与我混杀一夜,不过小失了些人马器械,并未挫动锐气,军师何故要我收回?”吴用道:“那厮昨夜亦来劫寨,吃我防备,不被他着手。我因见彼军渡河,不用舟揖桥梁,大有可疑,真有神出鬼没之机。深恐兄长有失,所以请回,从长计较。如果胜他不得,小弟愚见,不如且归山寨,再候机会。若旷日持久,粮草不继,兵马守老了,一发吃亏。”宋江听罢,沉吟不语。众头领亦意见不同,也有说退兵是的,也有不甘心退兵的。看官,就是熟谙兵法的人,到此也难预决。究竟不知梁山兵进退如何,且听下回分解。
  第九十五回 陈道子炼钟擒巨盗 金成英避难去危邦
  却说梁山大众正在进退未决,只见宋江道:“我兵到此,岂可轻退。我想那张家道口正是进兵之路,军师在未发兵之先,曾说此路砖城未筑,最易攻取,今日为何还不走这条路,却又攻此地,岂不是舍易求难?”吴用道:“我虽如此说,但事有变更。那张家道口平坦坦地,四面无处生根;敌人就用重兵把守,尚且不能挡我。如今他无故弃而不顾,方圆十余里,不立一营一栅,便是无谋下将,亦不至如此疏虞。我料这贼道必有意外诡计,切不可中他机会。”花荣道:“军师之言虽是,然太把细了,也是一病。昔年汉末三分,诸葛丞相因西城难守,曾用空城之计,晋宣竟为所愚。今希真莫非就是此计?”宋江道:“我也这般想,那厮必是故意如此。我等只顾大队人马杀去,就那里下寨,再观虚实何如。”吴用又再三不肯道:“只有看透虚实,然后进兵,那有先进了兵,再观虚实之理?兄长不听吾言,必然有失。”宋江道:“我烦动众弟兄到此,不得半点便宜,退兵实不甘心。”众好汉都叫道:“我等既到此地,岂可不战而退,愿并力前进,死也不悔。”吴用吃逼不过,只得定计道:“既然要去,他那钟楼必然古怪,不是号令,定是妖法。我兵不可全进,先差精壮军,乘他不备,悄悄进去,拆毁了他那钟楼再进兵。”话未说完,李逵便道:“我去!”吴用道:“你去虽好,但你做事卤莽,我再教时迁助你。你二人乘黑夜,带五百人去拆了钟楼,就放起旗花来报信。倘贼兵追来,休要迎战,只顾回来。”二人领令。
  当夜,吴用请宋江暗传号令,只留些少兵丁虚守老营,将合营军马悄悄移到张家道口,安下营寨。李时二人引了五百精壮喽啰这种思想在古代就已产生,在近代欧洲的代表人物是休谟和,悄悄进口子去了。宋江、吴用亲在辕门外观望消息。那夜阴云四合,星斗无光,望那张家道口,里面黑洞洞的不见一物,只有那钟楼上点着灯火,十余里外都望见。好半歇,约莫那李逵、时迁早已到钟楼边,许久并不见些动静,也不见旗花飞起。宋江、吴用一同直等到四鼓,不见动静,心中甚疑,又差几个探路小军去探听。那小军探了一转,来回报道:“那钟楼安然不动,李时二位头领并那五百人,影迹无踪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