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倒在素馨怀里,簌落落泪下如珠。素馨一手抱住他,一手将汗巾替他拭泪,低低的说道:“好兄弟,不要伤心,你昨晚受了委曲了。”因告诉他,如此这般原故,”你不要怪我无情。”笑官收了眼泪,说道:“我呢,怎敢怪姐姐,只怪自己缘浅,千巴万巴,巴得先生去了,谁料又是这样!”因探手入怀,扪着胸前道:“可惜姐姐这等人材,我却没福消受。”素馨道:“不要说断头话,我们须要从容计较。”笑官道:“我也想来,今天不是初七了?迟了四五天,先生一定放学,我只说要在这里读书,那时就可进来了。”素馨道:“我因昨日阻碍,也仔细想来,这里紧靠着妹子的房,他虽然年纪小,却也不便,不如我们约定日子,在折桂轩中相叙,你道如何?”笑官道:“很好,只是难为姐姐受风露了。”素馨笑道:“你昨日经了雨,我难道不好受风露么?”笑官道:“好姐姐,我的魂都掉在你身上了。”又伸手摸到下边,说道:“我们后会还远哩,今天先给我略尝一尝罢。”素馨道:“此刻使不得的,丫头们要起来了。”笑官只是歪厮缠。素馨道:“你不听见那边楼板响么?我送你到园中去罢。”因起身系上裙子,挽一挽乌云,携手出房,佯唤道:“你们还不起来?”那丫头们应道:“都在此穿衣了。”二人同下楼来,进了园门,走到迎春坞侧。素馨道:“你去罢,我不送你了。”笑官道:“姐姐,这里再坐一坐罢。”素馨道:“他们要来寻我的。”笑官不由分说,一把拖到坞中,双手抱住,推倒在榻。素馨道:“使不得的。”笑官也不做声,扯下他的裙裤,自己也连忙扯下了,露出这个三寸以长的小曹交。就像英雄出少年,有个跃马出阵的光景。素馨忙将两手撑拒,道:“好兄弟,不是我一定不依,一来恐怕丫头来寻我,二来恐怕你先生回来,有人寻你,这不是闹破了头,你我都见不得人了?还是依计而行的好。”这笑官究竟年轻胆小,听见先生二字,早已麻木半边,况日上三竿,正是先生回来的时候了,两手略松一松,素馨已立起来,穿好裙裤。因见他还未有穿,说道:“你看这个,什么样子!还不穿好了去?”笑官因扯他手道:“你替我穿一穿,你看这个不可怜么?”素馨把指头在他脸上印了一印,摇着头道:“未必。”洒脱了手,飞跑出去。
  笑官忙穿了裤,赶出来道:“不可失约的噱虐!”素馨回头道:“晓得了。”笑官急急回至书房,却巧先生也到,分付了课程,笑官回道:“学生因感冒风寒,腹中时时作痛,求先生减些功课,至中秋节下补码罢。”匠山道:“中秋散馆之期,你不肯顽,还能补偿功课,这很使得。但是,到了临时,不要又推别故。”笑官道:“学生一人在此清静读书,自当尽心竭力,不敢有误的。”正是:只为书中原有女,不妨座右暂无师。李匠山到了八月十四日散了学,自与申荫之回广粮署中,约定二十四日重来,又分付笑官道:“你在此潜心读书,到十八日我还来,同你去送你父亲移居。”笑官唯唯惟命。
  送了先生出门,回到书房,分付苏邦道:“你回去告诉老爷说,我因欠了功课,在此补偿,节间不得回家。你就在家伺候差遣,我这里有阿青伏侍。”苏邦答应而去。
  笑官寻思道:“里头不知今夜放馆,还须我自己进去透一消息,今夜方妥。”即同春郎从中堂走进,行至上房,见了史氏,说明在此打搅原故。史氏着实喜欢,对春郎道:“苏兄弟在此读书,你也好跟着温习温习。”春郎道:“我叫温春才,不叫什么温习,我妈不要闹了。”说完,已自跳舞而去。
  史氏叹道:“这个样子几时纔好!”笑官道:“他又不欠功课,先生又没有分付,伯母也不要太拘紧他了。侄儿还要姨娘姊妹房中去看看。”这史氏携着他手,到萧氏、伍氏两处。
  笑官的相貌本来讨人喜欢,各房兜搭了一会,来到后楼。那素馨因春郎进来,已晓得今天放学,一见母亲同笑官上楼,便笑嘻嘻的迎上前来,说道:“苏兄弟,如今是好了,为什么还不到家中去呢?”史氏替他说明原委,又对着笑官道:“大相公,你还年小,只怕先生去了,外边冷净,你拿铺盖搬到我外房睡吧。”笑官心里吓了一跳,连忙道:“侄儿年纪虽小,胆子很大,况有家人们陪伴,不怕的。”史氏道:“既然如此,我也不来强你,只是黄昏时候,还到里边来热闹热闹,这读书也不在乎一时一刻的。”笑官道:“晓得。”坐了多时,都不能与素馨说一句体己话,只得趁史氏回头,将手势做作一番,素馨点头会意,也就出来。
  在书房中应酬了些功课,天已晚了,待得阿青等安睡,却见秋月当空,正是蟾窟探香之候:华月满阑干,酝酿一天秋色,却好谯楼更鼓,又频敲时节。
  风怀骀宕可人心,此况凭谁说。拟向花房深处,化作双蝴蝶。
  笑官拿了一床温柔被褥,悄出园门,来至轩中。喜得月上纱窗,轩中照得雪亮。将被褥好好的放在榻上,候了一会,虽然色胆如天,却也孤栖动念,走出轩中,望玩荷亭一路迎将上去。远远的望见人影,笑官忙喊姐姐,却不做声,过前细看,方知是沁芳桥畔的垂杨树影,倒吃了一惊。又慢慢走过迎春坞边,刚刚素馨走到。笑官如获至宝,两手搀住,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