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之心!今晚唤来,用绳把他勒死,以绝后患!”

  二人讲话被苗凤英在窗外听去。凤英转回自己房,见良才进屋,口呼:“相公,你是读书明理之人,为何竟作出逆伦之事?”遂言:“从窗外所听摘花戏母,员外大怒。今晚要用绳把你勒死!” 良才闻言一怔,遂曰:“清晨母亲书院摘花,有群蜂绕身,命我去逐蜂。卑人并无欺母之心哪!是了,我赶蜂时,母亲身上粘手味甜,必是暗抹蜂蜜,引蜂上身,定计诬我也是有的。”夫妻悲叹不已。

  天色已晚,忽闻父亲呼唤。良才只得走来,口尊:“父亲唤儿有何教训?”员外怒喝道:“好畜生!竟有不子之心。毒药害父,书院戏母,罪不容诛也!” 不容良才分辨皂白,手执绒绳向良才项上一套,吴氏帮着员外努力一勒,只勒的良才脚蹬手刨,目瞪口呆,堪堪气绝。

  忽然头上现出一只白额虎,张牙舞爪,甚实凶恶。怎见的是:

  发牙似铜锥,二目如金铃。
  分明麒麟友,山下斗青龙。

  这白虎乃是董良才的原神出窍,照定员外与吴氏。二人唬的昏倒在地,不省人事,白虎仍然归了窍。

  这苗凤英在角门之外窃窥,见吴氏同员外勒死了自己的丈夫,堪堪致死之际,忽现一只白额虎将他二人扑倒。心知丈夫是上方白虎星降世。见员外、吴氏吓死,恐苏省过来仍然难为丈夫,急用石头把角门撞开走进,只见良才披头散发,面如金纸而亡。急忙上前解去绒绳,将丈夫抱在怀内,含着泪唤道:“相公省来!” 唤了一刻之久,并未苏省,暗想:“丈夫一死,吴氏必不留我,必逼我改嫁。奴是名门之女,我丈夫已死,奴焉能落在这贱人之手?” 想罢将心一横,在墙上摘下宝剑,拔剑自刎而死。

  这董良才虽然气绝,真魂未散,阳气悠悠转来。睁目一看,只见父母躺卧在地,心中纳闷;又见苗氏妻倒在血泊之中,心中方明,“必是见我已死,拔剑自刎。” 顾不的血泊,抱住凤英嚎啕痛哭:“妻呀,苦了你了!” 哭了一回,暗想:“不好!父亲与吴氏母也打了顺风旗。若等父母醒来再无好处,我不如海角天涯逃我性命去罢!” 遂站起身形向外而行,犹如丧家之犬,漏网之鱼。正是:

  打开玉笼飞彩凤,顿断金索走蛟龙。

  匆匆逃去。

  这吴氏与员外苏省半晌而醒,说:“ 好利害一只猛虎,吓死我也!” 员外问: “ 逆子良才往那里去了?” 吴氏说:“或者那不孝之子,想必被虎吃了。那边是一血人吗?” 员外近前一看,不由大惊失色:“不好了,夫人快来,儿妻被人杀死了!” 吴氏近前一看说:“这小贱人,是何人将他杀死?”员外叹道: “ 我家门遭此不幸,速派人备办棺木盛殓。”吴氏阻曰:“不可,若备棺木不致紧要,万一苗姓向咱理论,员外以何言答对与他?不如将尸骸掩在后园枯井之内,日后无人问他夫妻则可,如有人问及他夫妻二人,就说小畜生不顺家教,被我责打他几下,他夫妻就连夜逃走而去。”员外闻言说:“好计!”遂把苗氏尸骸掩埋在后院枯井内。

  再言苗氏自刎而亡,张灶君不敢承当,遂将苗凤英的灵魂送在当方土地处,土地又将魂送在城隍处。苗氏见了城隍,将夫妻二人的冤枉诉了一遍。城阝皇曰:“本司送你去见阎君,诉你的冤枉。” 苗氏跑禀道:“ 冤魂启求尊神,现今俺夫妻含冤负屈,只求尊神赐下红灯,惟恐冤魂之夫逃难迷路,以红灯 引 之,以 表 我 夫 妻 之 情。” 城隍 闻 言 大 悦 曰:“真乃贤良,至死不忘结发的恩情,吾神可敬!也罢,赐你红罗纱灯一盏,速去快回,莫误卯期。”苗氏遵命而去。

  且言董良才逃走,荒郊外黑暗暗,不辨路径,仰天叹道:“ 天哪!天!我董良才往哪里存身?” 正然为难之际,猛见前边现出灯光,心中暗喜:“ 这就好了,我不免赶上,作伴同行。” 遂紧走了数百步,看那灯光还是怎远,忙唤道:“前边那位老兄台,等候我作伴而行!” 连唤几声不见应声,遂停步往前细看,暗道:“ 奇怪!前边灯光明是一人,为何唤之不应?我走灯也走,我停灯也停,莫非是鬼魅戏耍我?”不由毛发悚然。阴魂苗凤英见丈夫有些恐惧,遂应声曰:“相公为何不往前行?” 良才惊问:“你是何人?”苗氏魂曰:“奴是你妻苗氏凤英。” 良才闻言只吓的抖衣而战,颤哆嗦问曰:“ 贤妻!你已死在家中,为何在郊外缠我?”苗氏口呼:“相公不必害怕,妾念夫妻情肠,在城隍面前求讨红罗纱灯,一则与你引路,二则同你作伴而行。”良才闻言痛不欲生。苗氏魂劝曰:“相公不必啼哭,我想伤心之事越哭越悲,若哭的有些好歹,岂不将为妻一片好心枉费?趁此夜 静 无 人,随 为 妻 送 你 逃 命 去 罢。” 良 才 口 呼:“贤妻前行,卑人随之。” 苗氏魂把纱灯高举前行,良才紧走,纱灯紧走;良才慢行,纱灯慢行,走了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