去,调理了几天,不教我伺候,说我是他的侄媳妇,拉了我的手,摸我身上,臊的我脸上好不好意思的。又赏了好些东西,真是少有的恩典。咱们明儿可别忘了他才好。“贾芸道:“可不是,明儿总要想个孝敬的道理出来。”由此夫妻十分恩爱,从前是两地相思,今日是各遂心愿,自与别的夫妇大不相同的了。却说周姑爷在刑部做郎中,已经两年多了。一日奉旨放了江西粮道,便忙着料理携眷赴任。因贾政做过江西粮道,周姑爷这日便同了探春回来,一则辞行;二则要领贾政之教,规模典则,漕务弊端,条分缕晰,好仿照旧章,便不致陨越了。探春来到上房中,与众人拜见做辞。众人又与探春道喜。大家都说,路程不为太远,不像从前远隔重洋了。况且,三二年间仍旧调进京来,也未可知。大家正在说笑,只见赖大家的、林之孝家的两个进来,因听见了周姑爷放了粮道,便先上来给探春道了喜。然后回王夫人道:“太太前儿吩咐,教挑选进来伺候当差的女孩儿,现已挑选了十个,都是十一二岁、十二三岁的,请太太验看。”王夫人点头儿,赖大家的、林之孝家的便到门外领了十个女孩儿进来,见了王夫人磕了头。
王夫人逐一看过,因拣了两个老实些的,问他道:“今年十几岁了,父母是谁呢?”赖大家的回道:“这一个是郑华的女孩儿,今年十三岁了。这一个是来喜的女孩儿,今年十二岁。“王夫人道:“这两个,我留着使罢。”因向探春道:“你给我替他起个名字,才好使唤呢。”探春想了一想道:“这郑华的女孩儿叫碧桃,那一个叫红杏罢。”王夫人道:“这就很好,你索性把那几个都给他起了名字,好上档册的。”探春道:“我也是顺口儿胡讲,还是宝姐姐你来说罢。”宝钗道:“三妹妹你说罢,这有什么谦让呢。”探春因说道:“这两个给他叫红梅、翠柳,这两个给他叫翠云、紫云,这两个给他叫绣琴、素琴,这两个给他叫文鸾、彩鸾罢。”王夫人道:“这红梅、翠柳派给你大嫂子屋里,这翠云、文鸾、彩鸾三个派给你琏二嫂子屋里,这紫云、绣琴、素琴三个派给你宝二嫂子屋里。环哥儿屋里有他媳妇跟来的玉箫、凤箫、翠鸾、翠凤四个,也够使了,可以不必派他的了。”探春道:“我的两三个丫头也渐渐儿的大了,那里虽然还有几个,我都不大中意,将来也还要挑几个呢。”
说着,人回请示在那里摆饭?王夫人道:“没什么外人,就在这里摆罢。”当下探春至晚回家,过了两日,就起身往江西赴任去了。这里王夫人便把几个年纪大的丫头,彩明、麝月、秋纹、绮霞、碧月、素云等俱放出去配人去了。再说薛蟠自香菱死后,屋内无人,每日闲游浪荡。因荣府接连有事,便常与冯紫英、贾蔷、贾芸、贾芹一干人喝酒玩笑,闲时便非赌即嫖,无所不至。这时贾芸新婚,无事便不大过荣府来。贾蔷、贾芹便来瞧薛蟠道:“薛大叔,你老人家在屋里坐着,不闷的慌么。咱们今儿还是到那里逛逛去罢,省得白坐在家里还闷出病来呢。”薛蟠道:“成日家在外头逛,逛的都怪烦的了。怎么想个好些儿地方逛去,才好呢。我是前儿在冯紫英家那里碰湖,来了一天我只成了五六牌,倒输了八个全荤飘儿。你说说,这是什么手气?到临了儿才算了一算我共输了八十九两银子,心里很不舒服。这两天就总没出门,在家里又实在闷的了不得。”贾蔷道:“有什么好地方儿可逛,大家也要想一想看。”薛蟠道:“我昨儿听见人说,锦香院云儿那里新来了几个媳妇很好。咱们今儿倒是在那里看看去罢,要果然的好,咱们明儿就叫他们来喝酒,你说好不好?”贾芹道:“是啊,我昨儿也听见人也是这么说。薛大叔,咱们就走罢。”于是,三个人一路到锦香院来。到了院前,才刚进了门,就听见后边琵琶弹的响,有人在那里唱呢。门上人说:“爷们请那边坐罢,这里头有客呢。”薛蟠道:“里头有客么,是谁呢?咱们且看看是个什么人。”三人便直往里走,门上人不敢阻拦。三人走到里边看时,只见云儿同着一个媳妇在那里弹唱呢。上面炕上坐着两个人,一个是孙绍祖,一个不认得是谁。那孙绍祖见了他三人进来,便站起身来,说道:“我道是谁,原来是薛大哥。咱们好久没会了,今儿来的好的很,咱们就一块儿坐罢了。”薛蟠道:“我不知道是孙大哥,倒失回避了。咱们今儿是打这儿过,进来看看的,我还和他们有事去呢。咱们两便罢,改日再会。”孙绍祖道:“薛大哥既不肯赏脸,我来送你,看你们要是到那边坐了,可就对不住咱们呢。”薛蟠道:“咱们几时是这么着的人吗?果然有事,你也不必送。”说着,两下虾腰,三人出来了。贾蔷道:“怎么今儿偏偏儿的遇着这个混帐东西。”贾芹道:“我们进去了,他们人原请我们那边坐的。薛大叔定要瞧他们去,要是不认得的人倒也罢了,偏又遇见他,倒弄得个下不来了。只好过一天咱们再来逛罢。这会子倒弄了个有兴而来,败兴而返了。”薛蟠道:“除了他这里,就没处逛吗?前儿蒋玉函来了,说他又领了一起档子班儿来了,寓在小花枝巷里头,请我无事到他那里坐坐去呢。今儿也不知道他在家不在家?咱们横坚闲着,就往小花枝巷里头看看去,使得吗?”贾蔷道:“也好,小花枝巷的路也不多远儿,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