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、“补虚”、“宁嗽”、“宽中”,而知无为之道乃是苦定而除污消积,虚中而宁静圆通也。所可异者,打通病根,既是以道全形,何以行者修“乌金丹”而用一阴一阳之道乎?此理不可不辨,盖道一而已,而用各不同,师引入于无为,则打通病根而全形;师引入于有为,则返还先天而延命。两般引子,行者仅以无根水作引,并未以六物汤作引;仅示其马兜铃为药,并未示其马尿金汁等为药,于此可以晓然矣。以上言除病之根,以下言修真之事,学者于此等处,须当具只限,不得忽过。
  “国王道:‘寡人有数载忧疑病,被神僧一帖灵丹打通。’行者道:‘但不知忧疑何事?’”既云灵丹打通,何以又云不知忧疑何事?岂不令人难解?若不将此分个明白,埋没仙翁苦心,天下后世无有识者。吾观今世缁黄,多负有道之名,数十年仅能打通病根,而究其病根因何事而发者,百无一二。此仙翁不得不出过辨才,借行者一问,国王一答,为学人开一线之路也。正宫娘娘称“金圣”’,东宫称“玉圣”,西宫称“银圣”,以见金丹大道,乃执两用中,刚健中正,纯粹至精之道。若失中正,则非至精,正是妖精。
  端阳节,赤帝行南,日中之候,在卦为《丰》,在月为午,《丰》者……大也,以明而动,盛大之象。然盛极当衰,大极则小,明处即有不明,又有忧道,故国王忧疑之病,生于端阳节。端阳者,阳极生阴之时,故国王与嫔妃御花园海榴亭解粽饮酒,看斗龙舟之际,而忽有麒麟山獬豸洞赛太岁,空中现身矣。麒麟有文明之象,明积而成山,则明而误用,无所不爱。獬豸能别曲直之兽,钻而成洞,则别而太甚,即有所恶。爱恶一生,恣情纵欲,自赛其大,为害滋甚,所以为妖。
  噫!富与贵,是人之所欲也;贫与贱,是人之所恶也。爱恶妖生,本性有昧,以明入暗,真为假蔽。阴阳循环,无有阴而不阳,阳而不阴,此亦人之无可如何者。真性一味,从此人心用事,百优感其心,万事劳其形,忧思不息,日复一日,年复一年,积久成盅,凝滞心胸,而莫可救解。于斯时也,若非有明师开示大道,泻尽积滞旧染之污,其不为富贵所迷,弃天爵而要人爵,人于死地也,有几人哉?国王筵上论妖邪,即此爱富贵而恶贫贱之妖邪,然积滞未泻之先,而此病根犹未可知。盖以若无师指人知的,天上神仙无住处也。
  噫!仙翁已将灵丹付于后人,叫泻积滞,不知有肯泻者否?或有泻去积滞者,则是虚中而心虚矣。然虚心须要识心,能识其心,方能虚心;能虚其心,方能实腹,此千古不易之定诀。《悟真》云:“虚心实腹意俱深,只为虚心要识心。不若炼铅先实腹,且叫守取满堂金。”“国王病除,感行者活命之恩”,是能虚心而识心矣;“行者欢喜吞酒”,是欲虚心而实腹也。行者道:“但不知可要金圣回国?”正是“不若炼铅先实腹,且叫守取满堂金”也。盖金丹之道,以虚心为体,以炼铅为用。方其虚也,则炼铅以实之;及其实也,则抱一以虚之。虚心实腹,实腹虚心,毋劳尔形,无摇尔精,形全精足,则仁义礼智根于心。其生色也,粹然见于面,盎于背,施于四体,四体不言而喻。
  “国王哭跪行者,求救金圣降妖。八戒忍不住呵呵大笑道:‘这皇帝失了体统,怎么为老婆,就不要江山?跪着和尚?”非根心生色而何?观此而心可不识乎?倘不能识心,而一味虚心,则得药忘年,炼铅无计,仍是在人心上作活计,而妖精之来去不定,出入无时,虽能返观内照,昼夜不息,终久入于地穴,被人盖上石板,而不得出矣。故行者道:“那妖精还是不害你,若要害你,这里如何躲得?”真是蛰雷法鼓,震惊一切,何等醒人?
  及“妖精来,行者左右扯住八戒、沙僧道:‘我和你认他一认。’”人只一心,并无二心,知此心者此心,昧此心者此心。“着有终成幻,去妄不入真。”着有则为爱心,去妄则为恶心;爱恶之心,俱非真心,真心非有非无。曰:“却像天齐王手下把门的蘸面鬼”;鬼乃无形之物,是已着于无;曰:“就是鬼,那有这等狂风,或是赛太岁”,赛乃示有之义,是已着于有。“行者道:‘你两个在此,等我问他来’。即纵祥云,跳将上去。”有无俱不立,内外悉归空。故结云:“安邦先却君王病,守道须除爱恶心。”虚心识心之旨尽于此,从此可以炼铅矣。
  诗曰:
  虚灵不昧有神方,清夜良心大药王。
  如果打通真道路,忧疑尽去可还阳。 

  第七十回 妖魔宝放烟沙火 悟空计盗紫金铃 
  悟元子曰:上回虚心而识心,已是尽心而知性矣。然性之尽者,即命之至,顿悟之后,不妨渐修之功,方能自有为而入无为,归于形神俱妙之地。故此回言金丹下手之功,使学者钻研火候之奥妙耳。
  《悟真篇》曰:“天地盈虚自有时,审能消息始知机。由亲庚甲申明令,杀尽三尸道可期。”盖天地造化之道,阳极则阴生,阴极则阳生,盈而虚,虚而盈,周而复始,循环不已,消长有常,亦非人所能损益者。然阳主生,阴主杀,则其类有淑慝之分,故圣人作《易》,于其不能相无者,既以健顺仁义之属明之,而无所偏主;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