汉草屋,风掀倒了。那怕风的和尚,自然刮倒,待小妖捆了他来。”魔王道:“我发烈烈狂风,掀倒草屋,他却又移到别屋去躲。”兔妖道:“大王再掀,只掀的那和尚无屋藏身。”魔王听了,便叫左右帮助发风。只见獐妖上前说道:“大王,此计不好。看来和尚未曾捉得,人家草屋已先掀风塌倒,苦了人家,良非上计。獐妖另举一小妖,他变化多端,智能最狡。大王若是用他一计,管教那和尚不消风刮,个个拿到。”魔王问道:“这妖在何处?”獐妖答说:“就在大王林内。”魔王乃叫唤他出来,看他有何能略。獐妖说道:“大王,他能略多哩。他:
出自深山林里,灵心非是豚豕。
神通变化多般,犹豫心情怎比。
能为美女破男,善盗阳人骨髓。
休疑此怪无能,到有拿僧奇诡。”
獐妖说罢,魔王笑道:“你举的这妖,我也识的,他乃是千年老狐。”便叫老狐:“你有何策?”狐妖道:“大王,此计不难。那孙行者不怕风,闻知他却怕火。大王与他战斗,待小妖放下林野火烧他。”魔王笑道:“当诡谲(jué,音决)——指怪异,变化。年此处八百里火焰山,也不曾烧着他。没用,没用。再想计较。”
却说猪八戒在草屋里等行者,久不见来,他见老汉一家奉承他们有本事降妖的和尚,流水茶汤,饭食馍馍敬他。那知八戒食肠大,嘴又馋,倚着本事不住要婆子烧汤煮饭。婆子不耐烦,乃向老汉说:“那猴头脸长老,久去不见来。这猪耳长嘴和尚又不相应,况他怕风躲着魔王,你还该去报知魔王。”老汉道:“我也为怕魔王怪我报事不的,又安着降他的和尚在屋,正要去报知。”乃飞走入林报与魔王说:“孙行者先带了那蓝靛脸和尚,挑着经担,偷走过林去了。屋中只丢下猎八戒,等孙行者复来带他过去。”魔王道:“此无他意,只是这猴精不怕风,手段又强,巡林小妖也不来报他偷走过林。”狐妖道:“大王,巡林小妖便来报也无用,反惹一场懊恼。”魔王说:“如何无用,反惹一场懊恼?”狐妖道:“猴精手段强,大王必斗他不过,反费心力,何用?倒不如此时正好设一奇计,把猪八戒拿来,足以消昔年仇恨。”魔王道:“正是猪八戒,昔年过黄风岭,把我那弟兄们钉钯乱筑,此恨更深。若拿的他来,于心更快。不知你计将安出?”狐妖道:“大王,此计不难。待小妖变个孙行者,引得他来过林。大王却刮起狂风,那时待小妖再哄他寻草屋避风,便着了大王之手。”
魔王大喜,说:“此计最妙,你可速去,莫要迟了。万一孙行者先来,此计便行不得。”狐妖忙出林,打了一个滚,俨然一个孙行者,走到草屋来。八戒正在那里眼望行者前来。只见假行者忙忙走入屋来道:“快走,快走。莫要使妖魔知道。”猪八戒也不审个来历,挑着担子,叫声:“婆婆,搅扰你。”便出门随着假行者前走。只见风色不起,林树不动。八戒道:“师兄,果然你身有定风丹,风色毫然没有。”狐妖听的忖道:“孙行者怪道不怕风,原来有定风丹在身。我如今若不弄起风来,怎生捉他。”乃哨了一声哨子,那魔王遂放起风来。八戒道:“师兄,你说无风,怎么这狂风大作?”假行者道:“这魔王原禁人说风,谁叫你开口乱说,这风渐狂,少不得要刮你到半天云里。”八戒道:“难当,难当。这风越大了,怎走得?”假行者道:“连我这定风丹也不灵,如今只得转这弯路,寻草屋去躲。”八戒道:“我们挑着真经,原不走回头路转弯儿。”又道:“师兄,你怎忘了?”假行者随口答应说:“是我忘了,你且耐着性儿,再走几里,那边林子里去避吧。”八戒叫将起来说:“猴精,要我半步儿也难走。空身尚难,况担子又招风。”八戒复坐倒在地,只是吆喝叫风大。巡林小妖远远望见,知是小妖困着八戒,乃飞报与魔王,要智拿和尚。
岂知行者与三藏讲一会话,明要迟迟要八戒等。只见比丘僧与道者说:“师父们经担既来,风林已过,趁早前行吧。”三藏道:“二位师父,你不知我还有一个徒弟未来。”老僧说:“当速去迎他,莫要被妖魔计害。”老僧只说了这句,便动了行者真心,说:“呆子望我,当快去接来。”一筋斗打到草屋,不见了八戒,慌的他再筋斗转来。耳内半路只听的八戒声喊,乃止住神通。低头一望,看见一个假行者在那里扯八戒,八戒只是哼叫难走。行者远远笑道:“当年来,假老孙的弥猴,费了多少力气。如今又是那里妖魔,敢如此大胆。若是竟上前,只恐妖魔也有神通,真假又费精力。且隐身去探听个来历。”乃隐着身上前,忽然见左林内来了两个巡林小妖。行者暗自看他,一个是只獐妖,一个却是个地方汉子。他两个走将来,口里一问一答。汉子道:“巡林哥,你大王原是好意,叫我们轮班探听僧人,说是求僧点化。怎么如今倒与僧人打斗起来?”小妖答道:“你不知,大王本意求僧点化,只因那西来的几个长老,把个正经老僧藏躲偷走去了,留下几个丑恶的。大王恼他先存了一个防魔的戒心,且又想起他昔年打灭了他弟兄,剥了他皮毛,做了围裙,见如今穿在身上。俗语说的,恼羞成怒。如今叫狐妖假变孙行者,哄出他草屋,走到林中。大王大放狂风,先叫我抢了他担子,然后刮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