转生善果。他走下河,一直赶来,果见唐僧师徒驾着一只舟航,但见那舱中霞光灿烂,他随推测,知是经文,却不敢犯舟。只因三藏动了怒容,行者说道:“嗔心,”把篙子故意乱撑歪翻,这妖魔的心肠就变,说:“这几个和尚原来各心其心。我如今求那唐僧诵念一卷经文,不如掀翻了他船,抢他的经柜担子,把那孙行者淹他个七死八活,以报他变长老、放长老之恨,斗神通、躲铁杠子一羞。”妖魔方动了这个心肠,那知真经在舟,自有神力拥护,况玉龙马在舱中,见那舟船歪翻,他显龙性,下水扶持,看见了妖魔在河内,称歪作耗,他抖擞神通,复了原形,一爪把妖魔抓到岸上。八戒见了,便拿起禅杖,劈头照妖魔打去,三藏忙扯住道:“悟能,休要动手伤生。”八戒道:“师父,只说我不替猴精降妖,及至我打妖怪,你又扯住。”行者道:“呆子,这样现成拿倒的妖魔累及你好打。”只见那妖魔被玉龙马抓到岸上,他望着船中,只叫:“孙大圣,你始终方便罢。”行者见妖魔乞怜,又见三藏扯着八戒叫莫伤生,乃问道:“老妖,你已输了赌斗变化神通,与我躲逃了十下生铁杠子,如今又来侵犯我舟航何意?”妖魔答道:“实不瞒大圣,只因我推测妙算不灵,两位菩萨叫我求三藏老爷传授我个先天道理,故此前来。”三藏听得笑道:“你这妖魔,识甚先天道理?我也不能向你口说。”妖魔道:“望老爷把真经赐我几卷罢。”三藏道:“我求来的真经包封甚固,那有的赐你?但你既说菩萨叫你求我,我却记得菩萨的真经,课诵一卷与你听罢。”三藏方讽动了一句真经,只见那妖魔化一道乌云而去。当下八戒接过行者手中篙子,撑了开船,平平安安稳载前行。这正是:
妙计称玄算,占验说灵龟。
但存心里正,犹豫不须推。
却说四大比丘试了四众禅心,并无怠慢,径回西方缴旨。乃于经阁见了古佛。四比丘向佛作礼毕,便说:“唐僧师徒一路西还,果然尊敬经文,无时刻懈怠,只是孙行者机变心生,未免道路多逢妖魔梗犯,因而保护诸弟子也动了灭妖降怪之心,用出机谋智巧之变,虽无伤于唐僧德行,只恐亵慢了经文,望乞我佛,还垂宥护。”古佛道:“如来以大智慧力,付托了三藏真经与唐僧东去,料自垂宥护,我也不该过虑,但只是机变生魔,于我心终是放不下,须是谁再去究正了那保护诸弟子各体,唐僧志诚方成就大家功德。”古佛说毕,只见优婆塞等五众走过前来,向上拜礼道:“弟子等愿往究正取经僧师徒。”佛言:“汝等虽云在道,未授沙门,有何因缘故去究正?”优婆塞说:“灵虚子系我等一体,前去保护真经,但恐机谋智巧,他更用多,反于经文有累。”佛爷说:“汝众既与他有情,好生前去试一究正,各复了本来志诚,既便回来,纵是遇有抢夺经文妖魔,那众诸弟子自有驱邪缚魅道法,汝等不必设出智力,又添了一番孽怪。”当下众优婆塞领了古佛旨意,出了灵山宝阁,一架云头,不消刹那之顷,早来到车迟国东界。却好一座古寺在前,众优婆停云而下,上前观看,好座古寺。但见:
绀宫高耸碧琉璃,七级浮屠天样齐。
楼分钟鼓声相递,阁列廊厢彩各奇。
日照珠帘通宝殿,风吹香气满丹墀。
禅堂大众如云集,班首须知是住持。
优婆塞五众走入殿堂,都是茶褐色道服,青裹头唐巾,向圣像合掌拜礼了。只见那班首走入殿来,相见了,便问道:“列位道爷从何处来?”一位优婆塞便答道:“我等自灵山下来。”那住持听了道:“我等只知灵山乃西方佛境,不知此处到彼有多少程途?列位道爷从何年月日行来到此?如今欲往何处去?”优婆塞答道:“我等之来,不论月日的,因为东土大唐有几位取经僧人上灵山取得如来真经回国,我众奉古佛旨意,来探看众僧可终始志诚恭敬,不轻易了经文?或是动了嗔妄之心,略有改变?我等必须要究正他们,使他各复正念。”住持听了道:“原来是列位菩萨下降。”乃唤过大众寺僧,齐上殿行礼。便问道:“列位道爷,我住持和尚当年也曾听闻得有几位大唐取经僧进国城倒换公文,大显神通,救了智渊寺五百大众、长老僧人,如今想念他的功德,怎能够见一面?不知道爷可曾相遇着他们?”优婆塞道:“他们尚在河路舟船上,不日就到。”当下住持整备斋供,请众入禅堂安下。到晚,住持在禅床上忽然起了一念道:“我在这寺有年,早晚应酬地方善信施主做斋设醮,不过是几句科仪套子,钟鼓声敲,怎能够得一藏经典在寺?善信人家大斋大做,小醮小设,有此经忏,大斋醮定是常有,我这寺里断然兴旺起来。”住持动了这妄想,一时入静不能,乃卧在禅床上熟睡不省。只这妄想就生了一种邪魔,只见一梦非梦,神游到山门外深树林间,遇着一起精灵邪怪道:“住持师父,你好做的人家斋醮也。”住持道:“我和尚信受科仪,一从王法,也不知好与不好?不知列位有何说?”精灵道:“你习成套子了却道场,再禁的施主不虔诚,你僧众图应事只为小乘,我等终未得度离幽拔苦。如今幸逢大唐圣僧取得真经还回,将次到寺,伏望你转求那圣僧,把真经课诵,建一场大斋醮功德,使我等超生入道。”住持听得笑道:“列位,我正有此一念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