妖魔,忽然不见,他料着行者有本事退魔,心虽系念,却不离了端正工夫,复闭目静坐。这六魔前来,便去扛经担子,那里扛得动。又去扛那马垛柜子,只见玉龙白马咆哮走地,一声嘶叫,把个孟浪魔王吞入腹,便来吞这六魔。六魔假败佯输,引得白马追赶到溪穴里,忙将索子把马捆倒。乃复六家计议抢夺经文。司视魔道:“唐僧不动身登我们桥梁,如何得捉他落水?便是这经文,想是他各有挑的,不上我等之肩。”司听魔说:“非此之说,乃是唐僧谨守经文,一身不动。我们且把桥梁换了阔大坚木,他自然放心过去。待他登了桥梁,再扯翻他入水。”具体魔笑道:“唐僧先见了危桥朽木,今忽变了阔大坚木桥梁,他具智慧,必疑是我等设出的虚幻,断然不登。待我假变一村庄老叟,带你们做个后生,扛了一座阔木坚桥去换,他自然动身。”驰神魔道:“这计虽好,他也不肯动身,必须变他三个假徒弟去挑经担,还他白马去驮垛子,他方才动身。”司视魔道:“这事不难,我们且先去换了桥梁,再变他徒弟去挑担。”具体魔把脸一抹,顷刻变了个老村叟,众妖变了后生,扛着一座大木阔桥,走到三藏面前,叫一声:“老师父,缘何坐在此处?不往前走?”三藏道:“只为桥梁朽窄,我徒弟上去试试,失脚落水,我小僧只得在此坐候。”老叟道:“我老拙也只为这桥危朽,特叫后生扛座阔大的来换。”三藏道:“好阴功。”妖魔把桥顷刻换了,说道:“师父放心坦行。”摇摇摆摆而去。却随变了行者、八戒、沙僧,牵着一匹白马,走到三藏面前道:“师父,这桥却换的好走,徒弟已把妖魔灭了,我们挑了经担过桥去吧。”三藏道:“徒弟们,桥虽亏村家老叟换了,恐重担马垛未必可行,你们且可前走试试过去。”那妖魔口虽答应,只是肩挑不动,三藏道:“徒弟们,如何挑不起?”妖魔道:“师父先走,我们随后挑来。”三藏见那马被经柜压倒,心中疑惑,越不动身。这妖魔见唐僧不走,柜担又挑不动,乃计议道:“唐僧不动身,这经担终难夺,如之奈何?”驰神魔道:“我六人各设个计策,显个神通本事,料一个唐僧何难擒捉?”司视魔道:“便从六弟设计,看你如何诱得唐僧动身过桥?”驰神魔道:“不难,我们既变了他徒弟们,挑担不动,马又压倒,且把马脱了缰走去,我们假以捉马齐走,都不能捉,料唐僧原押马垛,他必然起身来捉,走近桥边,我等便好擒他。”众妖魔依言,只见马忽脱了缰,奔到溪水,这假行者们丢了担子便去捉马道:“师父,你也来帮赶一赶。”三藏道:“一匹马,徒弟们岂不能赶捉了来,何必要我?”只是不动身。那众妖赶马,故意陷入溪水,道:“师父,可来扯我们一把。”三藏也只是不动。驰神魔设计,只见具体魔笑道:“我有计策,必使唐僧动身。”乃假变了一个老婆子,手执着饭篮茶罐,走近溪桥,跌倒在地,叫道:“那个善心男子,救我老婆子一救。”三藏见前后没一个往来之人,老妇失跌,那饭篮茶罐俱倾在地,便问道:“老婆婆,你如何不叫别人送茶饭,乃自家劳苦?”婆子道:“老师父,你不知我老妇人:
有子田中耕,无人送茶饭。
颇奈老龙钟,跌倒在溪岸。
两耳聋不闻,双眸昏难看。
足既不能伸,手又没处按。
师父若慈悲,救我老妇难。
但愿积阴功,成就阿罗汉。”唐僧听了他一篇言语,不觉的动了慈心,忙起身走到桥边,方才要伸手去扶那老妇起身,忽然六个妖魔齐把三藏扯下溪水,抱入穴中。大家欢笑起来,众妖一壁厢叫小妖去搬经担,一壁厢刷蒸笼、洗锅灶,要把唐僧师徒连比丘僧蒸煮。司视魔道:“唐僧们各有宝物在身,须是搜出大家公分了,然后上笼蒸。”乃搜各人身上,只有八戒麝香一物,比丘僧与三藏数珠,沙僧是禅杖,独行者无物。众妖问道:“孙行者,你有何宝物在身?快说出来!”行者道:“我老孙金箍棒到是件宝物,早已缴在灵山头上,只有个紧箍儿,又除不下,若你们能除便除了去。”只见具体魔把行者头上紧箍除去,却看着白马身上要宝,那马无宝,众妖笑道:“你吞了我们孟浪魔在腹,若不伤他性命,此即是宝,快把他吐出。”那马“骨都”一声,吐出一个孟浪魔在面前,众妖魔齐各大笑,只候小妖搬了经柜担包,便蒸唐僧等众受用,按下不提。
且说灵虚子变了全真,坐在高峰,见比丘僧失足溪桥,料他自有道力,不怕妖魔捉弄。见唐僧在溪桥,与妖魔搬弄,料他道性坚持,一点真如不动。又见行者们落水,也谅他们能扫荡妖魔。不匡各被妖拘,只得个唐僧守着经文在岸。遥望唐僧,又起身走近溪桥,被妖捉入溪水。大惊失色道:“不意这溪内何物妖魔?成精厉害!”乃怨比丘分了彼此,只得从峰上飞空,到得经担面前,正遇着小妖在那里搬抢经文。灵虚子大喝一声道:“小妖休得乱抢,有吾在此!”把梆槌变了降魔宝杵,一顿打的飞走。入穴报知六魔说:“小的们去搬经担,被一个全真道人,手执着降魔宝杵乱打,凶狠怕人。”六魔忙执了六般兵器,出得穴来,到了溪岸。只见灵虚子凶凶狠狠,正寻小妖要打,见了六魔恶状,各执器械前来,并不打话,把宝杵直打将来,六魔举械相迎。这场好斗,怎见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