边消息,他造谋来谄媚我的。”上边道:“这是同谋。客氏是一妇人,未必有此辣手,非魏忠贤不能杀人。魏忠贤造谋是实,比客氏加一等。”
又见外边二个素服角带的官进来,手里执着一个筒帖,跪下禀道:“都天监王公公,致意各位爷。魏忠贤一案会议明白。”上边道:“拜上王公公,领命了。你去吧。”上边便问魏忠贤道:“王安他是个赤心报国,竭力尽忠的三朝老臣。你要弄权,如何杀他在南海子?这怎么说?”魏忠贤只是磕头不辩。
杨都爷道:“我论你二十四罪,有哪一件诬蔑了你?我们六七个都是鲠直的,系朝廷耳目大臣,有何罪?生扭做一大案,被人严刑打死!”魏忠贤道:“犯人原不识一个宇的,都是他们弄笔头的来献诌,又要公报私仇,罗织成的。”上边道:“你不弄权,他们也不阿附你。”
工部万爷道:“我为陵工之用,请内府废铜铸钱协助,如何你阴嘱校尉打死我?又叫人满身锥我,流血痛死!”魏忠贤不敢辩。
给事中魏爷、袁爷,御史周爷、刑部顾爷齐道:“我们论你,一字不虚。你便把我们一网打尽。”魏给事咬牙恨道:“逆贼好狠,也来见我吗!”魏忠贤带着铁枷只是磕头,再不啧声。
巡抚周爷道:“我这一案六七人,平空造谎,被你打死。怎么说!”魏忠贤道:“这是李实要谄媚犯人,是他上的本。”上边道:“逆贼你欺哪个!这都是你的线索。上本是他。矫旨是你。”
翰林缪爷道:“我便代杨都爷做本稿。逆贼你那时肯悔过自新,也不失为好人。何得造此恶业!”
吏部周爷道:“我非言官,不能上疏论你,因此我觌面规谏你几次。逆贼你反把忠言当恶言。”
御虫周爷、李爷、黄爷道:“我们论你有何差处?都受你千敲万打,死于狱底!”
魏忠贤道:“各位爷鉴谅。都是这些干儿子要来硬做个心腹,今日来造谋,明日来献计。说但是有奏章论过祖爷的,都要了他的性命,便箝住人的口,再没人敢来说了。定罪是刑部衙门官,打死是镇抚司许显纯。他们是杀人媚人,与犯人无干。”
太守刘爷道:“我是写把诗扇,便讥诮你,何至斩首?”魏忠贤道:“这是张体乾、谷应祥罗织成狱、刑部引律拟罪。”上边道:“逆贼!这都是你的鹰犬,提笼在你手里,随你指使的。”魏忠贤理屈词穷,不敢辩了。
都院高爷道:“崔呈秀,你在淮扬贪污杀人,我论你,哪些儿差了?便要杀我!”吏都苏爷道:“崔呈秀,我便在人面前说你过恶,何至于死?逼我自缢!我有何得罪于朝廷。你串同魏忠贤,要矫旨把我家产籍没,妻子遣戍吗!”崔呈秀道:“苏爷就骂呈秀,呈秀何以知之?都是这个献诌媚传是非的小人。”上边喝道:“唗!他是小人,你是老虎。这老畜生,你看下边!但是你们这一党羽翼心腹的魂,都勾在这里,与你们对理。还要东支西格吗?你满肚皮的杀机。大率主谋,出你八九。你们看下去。”
魏忠贤、崔呈秀、客氏一齐回头,只见若干没头的叫道:“魏忠贤、崔呈秀,还我头来!”又有若干蓬头的也叫着讨命。上边道:“总是你三人的罪恶滔天,馨竹难书的。这冤报万劫沉沦,明日自有阎罗殿下神见。待他勘问便是。”叫手下:“这三名重犯,每人打他三百铁鞭。其余摄来的魏党,打一百鞭,待他还魂到阳间去说痛苦。都带到无间地狱羁侯,听凭阎罗王勘问。”道人立在二门上,看得明白,只把舌头伸。叹道:“正是:
‘天网恢恢毫不漏,举头三尺有神明。’”
不知后来如何,且听下回分解。

第三十六回 神司勘问
话说杨都爷唤鬼卒押送道人梦魂,到阎罗殿前作眼会看。这两人对道人道:“今日魏忠贤经阎罗天子勘过,是个铁案了,再不是个疑狱。”这道人道:“我闻得罪业深重,还要变形堕入畜生道哩。”二人道:“今日定罪,先受地狱诸苦,后到轮回司,变相受形。总是要你亲眼见的。”道人说:“我已不耐烦了。还有几时淹缠哩?”二人道:“今日结罪案,明日定异类,只得两出了。我二人依旧送老师父回去便是。我们如今好去伺侯了。”道人随着走道:“我乃白云,本是无心物,却被阴风摄得来。”到了阎罗殿前看了半响,便做成一首警世文,道:
玉阶金殿森罗,铁面铜头来住。苦恶幽隐悉知,报应毫厘不爽。
    人言地府幽冥,日月光照高敞。业眼看做冥冥,道眼看做朗朗。
    愁人见月凄凉,欢士相看欣赏。天官露是宝珠,修罗雨是兵仗。
    名为循业发现,福业各随情想。阎罗本性大慈,忍把群灵笞榜。
    业因似形随形,果报如声应响。我今奉劝世人,慎勿迷真逐妄。
说这道人想成这篇文。阎罗天子知他有道行的,叫他在东廊下看,好做阴阳两途明证。只见阎罗天子升殿,登了宝座,分付官吏道:“带魏忠贤一起过来。”阎罗叫道:“魏忠贤,你图谋不轨,杀害忠良,多少豪杰,何限军民,断送在你手里!只贪一身富贵,哪管四海遭殃。我且问你,为人在世,春秋最高不过百年,衣食玩赏,受用几何?何苦使尽心机,作尽凶恶。贪百年之受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