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忽然听得净鞭声响,昭王升殿。孙操令侍卫把二子并自己捆绑起来,俯伏在丹墀之下。昭王一见,吓了一惊道;“都尉为何如此?”孙操父子叩头道:“我父子有欺君之罪。”昭王道:“罪从何来?”孙操就把拿获孙膑,到了燕山变了石人之话,细细奏说一遍。昭王道:“孤曾劝你莫去,你苦苦要去,却不知道你那儿子神通广大,变化多端,如何容易被你拿获。枉费了钱粮,空劳你辛苦一场,恕你无罪。”传旨,令人解了他父子的绳索,回燕山府。父子三人叩了头,谢恩回府。昭王退朝散班不提。

且说孙膑,用金蝉遇壳之计,将易州兵马退回本国,随即骑牛进朝见驾,礼毕奏道:“臣孙膑托主上洪福,不用张弓折矢,退了燕兵,将来缴旨。”闵王闻奏大喜,宣上殿廷,赐绣敦坐下。闵王开言道:“多感亚父先生,尽忠为国,善退燕邦人马,孤心甚喜。”荫封一子在莒州为挂帅总兵,镇抚一带地方,岁加禄俸三千石,内臣排宴贺功,孙膑叩头谢恩,宴罢出朝,闵王驾转回宫。孙膑领了凭印,择了吉日良辰,打发义子孙安先同夫人琼英,上莒州赴任,这话不提。

且说闵王散朝回官,邹妃接入昭阳坐下。娘娘开言,口尊:“吾主往日散朝回宫,还往玩花台耍乐,讴歌燕饮。今日退朝,为何如此之晚。”闵王道:“御妻有所不知,只因易州燕山孙操,领大兵前来要子回国,兵困临淄,文武惊惶,孤也无计可施,多亏南郡王亚父,为国忘亲,尽忠不能尽孝,得他妙计良策,不用张弓搭箭,将燕国的人马退回,保全了临淄城池,免受兵戈之苫。故此在三传殿摆宴,与亚父庆功。天色将晚,不能与御妻同往玩花台耍乐了。”邹妃道:“原来国家有警,幸得郡王善退燕兵,不知吾主可曾加封南郡王否?”闵王道:“南郡王功高爵显,无可加封,孤荫他一子,封在莒州,岁禄三千石,以报亚父之功。”邹妃听罢,默默无言,暗想:“昏君无道,赏罚不公。太师无罪而遭贬,刖夫格外加封。此恨难消,我若不能摆布这刖夫,誓不为人。”想罢,开言口称:“吾主,臣妾有事不明,敢问这南郡王是那里人?是何等出身?”闵王笑道:“这是御妻明知故问了,岂不知南郡王他是易州燕山燕昭王的外甥,瑞陵君孙操之子,燕丹公主亲生,名膑字伯龄,在天台山得道,称广文仙子,又号了一真人。”

邹妃道:“既是燕国生长,为何在我东齐为臣?”闵王道:“御妻有所不知,只因前朝有孤的祖母,钟无艳娘娘,大战沧州,将燕丹公主制伏在马下,顶门白气升空,知他身怀六甲,有了孙膑在腹。祖母早知其情,与燕丹公主拜为姐妹,用黄金买下孙膑,与东齐治事,数年以来,屡建奇功,封南郡王。今日退燕兵有功,荫一子为莒州总兵,食禄三千石,此是亚父的来历,御妻可明白否。”邹妃听闻一席之语,微微冷笑。闵王道:“御妻为何哂笑?”邹妃道:“非是臣妻胆大,褒贬功臣。依臣妾看将起来,这孙膑外表谦和,内藏奸诈,主有非常之变,不测之忧,吾主不可不防。”闵王笑道:“何所见有非常之变,不测之忧,请道其详。”邹妃道:“南郡王亚父,虽说在东齐为官,他父兄现在燕山,父子有天性之恩,亚父在齐一日,孙操悬挂一日,终久成灾,只恐吾主措手不及。那时悔之晚矣。”闵王道:“梓童所言,深为有理。只是南郡王忠心为国,焉肯改变初心。”邹妃道:“可见吾主太忠厚了。南郡王虽然不变初心,他父兄不肯善罢干休,屡屡兴兵前来要子,非止一次了。倘一时触起天性之恩,内外夹攻,萧墙之祸,难以防备,锦绣江山,谅非吾主所有,那时悔恨就迟了。”闵王道:“梓童到也虑得是,细想这南郡王在这里一日,孙操怎肯干休,只管兴兵前来索取。梓童的高见不差。但是如今何计防他?”邹妃道:“天长地久,那里防得许多。不如一刀两断,方绝祸根。但是孙膑有功无过,难以显然诛戮,何不暗暗差遣得当能臣,将他府门围住,前后放火,阖府俱焚,祸根尽绝,人不知,鬼不觉,似为全善。”闵王大喜:“此计甚妙,不知何人可当此任?”邹妃道:“我想侍讲齐东,见识高明,忠心为国,宣他人宫商议,可行则行,可止则止,望吾主参详。”

闵王点头,随命内侍宣齐东进宫。不多时,齐东入宫见驾,行礼已毕,跪奏道:“不知吾主宣召微臣,有何圣谕?”闵王道:“卿是孤家股肱之臣,机密之事不妨相商。”遂将邹妃所虑之言申说一遍。齐东原是邹文柬一党,听罢闵王之言,膝行半步,尊一声“圣主与娘娘大驾在上,若论南郡王在东齐,到底是个祸胎,娘娘的高见良谋最是远虑,如今既要害他,不知如何调度?”闵王道:“今晚三更时分,命爱卿带领御林军三千,将南郡府围住,用干柴烈火硫磺焰硝,将他府前府后四下安排,孤在五凤楼观火,爱卿只看五凤楼信火一起,即便动手,不可有误。”齐东道:“既然火烧王府,非同小可,倘有文武来救,如何发落?”闵王道;“不论王亲国戚,但来救火,即使绑赴朝门,孤当定罪。”齐东领旨出宫,点齐三千御林军,又回到自己府中,传令大小家将:“圣上有旨,令今晚三更,各带干柴焰硝,将南郡王府围个水泄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