道,一至于此,王爷归山返洞,则东齐眼见瓦解冰消,有败国亡家之兆了。”孙膑道:“兴衰原有定数,非人力可以强为。”廉颇道:“王爷之言是也。”吩咐后堂摆酒,与亚父接风,须臾相邀入席,孙膑上坐素筵,廉颇下边荤宴相陪,饮洒谈心。酒过三巡,食供五味,孙膑道:“如今老将军有几位公郎?”廉颇道:“大小儿廉刚,被涓贼用五花钉钉死。二小儿廉杰,现今镇守界牌关。还有一个小女儿,方才三岁。”孙膑道:“何不请出来相见。”廉颇道:“遵命。”吩咐家人,传入内堂,抱三姑娘出来。不多时,有四个养娘,四名丫环,簇拥小姐出来。孙膑欠身离坐,将手去接来,抱在怀中。只见小姐唇红齿白,两道蛾眉,一双俊眼,果然福相非凡,暗暗称羡。口称:“老将军,好一位令爱。”廉颇道:“不敢当,王爷过奖了。”孙膑将小姐交回养娘怀抱,四名丫环随后,转回后堂而去不提。

且说孙膑,满斟上一杯酒,欠身离坐,双手高举,尊一声:“老将军,贫道借花献佛,转敬老将军一杯。”廉颇连忙离坐,趋行儿步,双手接杯:“怎敢劳动王爷的大驾赐酒,我廉颇何以克当。”孙膑道:“贫道有事相求,老将军满饮此杯,贫道才好启齿。”廉颇道:“王爷有吩咐,只管说来,末将焉敢不从。”说毕,接酒过来,一饮而尽。孙膑道:“方才见过令爱,年虽幼小,福相不凡。贫道斗胆,要与老将军联姻,不知尊意若何?”廉颇道:“王爷既肯俯就,末将焉敢不从。但不知与何人择配?”孙膑道:“贫道有个侄儿,与令爱同庚,乃大家见孙龙之子,家嫂高氏所生,现在易州燕山都尉府中抚养,如蒙不弃嫌,今日一言为定,结成两姓之欢,永谛百年之好。”廉颇道;“只怕小女福薄,不堪奉侍高门。即王爷俯就,无不遵从。”孙膑大喜,把腰间玉带解将下来,尊一声;“老将军,贫道一对仓卒,未曾备得宝物,权将此带为聘。”廉颇道;“古人一丝为定:何用此罕物奇珍。”双手接过来,交与家丁,送进后堂,好生收藏。吩咐把残席撤出,另摆喜筵,权当会亲。二人直饮至太阳西坠方散,此言不表。

且说乐蓝山四明洞黄伯阳老祖,正唪黄庭经,偶然一阵心血来潮,掐指一算,原来孙膑归山,七国刀兵乱起。叫一声:“乐毅,你在我山中学艺多年,你的刀马驯熟,马前神课也精通了,你师伯鬼谷子的弟子孙膑,向来在东齐临淄治事,官封南郡王亚父之职,受享红尘之富贵。他如今归隐天台,眼见七国的刀兵要起。贫道如今打发你下山,不拘投在那一国,显你的本领,挣得一官半职,荫子封妻,光宗耀祖,强如在山洞中熬苦受淡,终无了日。”乐毅闻言,心中暗喜,尊一声:“祖师,弟子跟随祖师,纵然刀马驯熟,但道行未深,蒙祖师慈悲,打发弟子下山求功名富贵,可知好呢。只怕弟子的本领不全,七国的英雄好汉甚多,弟子下山焉能扬名四海,独霸称尊。”伯阳道:“贤徒放心,贫道有件法宝,是个象鼻葫芦,葫芦中有四把神砂,上阵交锋,念动真言咒语,把葫芦盖揭开,把神砂打人,二目难睁,制敌将于马下,百发百中。你到后殿去取来。”乐毅叩头:“谢祖师的慈悲。”转后殿,往后洞中把葫芦取了来。伯阳老祖遂传授了真言,乐毅藏了宝贝,尊一声;“祖师爷,弟子此次下山,单丝不成线,孤掌难鸣,禀告祖师,要将弟子的愚徒石秉带下高山,做个膀臂,不知祖师尊意如何?”伯阳道:“这有何妨,是你的徒弟,只管带去做膀臂也好。”

乐毅满心大喜,拜别师傅,带领石秉,出离洞门,望大道而行。行经数日,只见前面一派松树密林,十分幽僻。忽听得一声锣响,跳出数百喽罗,当先两个贼头,一个使大刀,骑的是匹白马。一个持枪,骑的是匹浑红马。发声嘁,一拥而来,拦住去路,高声大喊;“会事的,留下买路钱,放你过去。”乐毅大惊道:“这是什么人?”石秉道:“是拦路的强人,要买路饯的来了。”乐毅道:“我和你才下山来,那有甚么银钱。你去对他说,我等不是经商客旅、买卖生涯人等有银钱买路,我两个是孤身行路之人,并无分文钱钞,叫他去罢。”

石秉遵命,来至强人马前,照依乐毅的言词说了几句。强人道:“我等绿林中好汉,既出马来,再无空回之理,依我说来,衣服行李都与我留下,放你二人过去。”乐毅闻言大怒:“无知草寇,有何本领,敢来截径。”言罢,抢行几步,上前照着骑浑红马的贼头,一刀砍来。那贼用斧架开,石秉忙来助战。骑白马的强盗大怒,拍马过来挡住。师徒二人与强盗大战数合,乐毅、石秉的武艺,乃是仙人传授,勇不可挡的,战十个回合,强寇招架不住,被乐毅一刀砍于马下。这一个要走,却被石秉一枪挑下征驹。喽卒发声喊走了,止留下两匹马。乐毅大喜道:“这两个强人,不是来拦路,是与我们送脚力来的。”石秉道:“两匹好马,我师徒正好骑坐。”这石秉重整鞍蹬,将浑红马让与师父,自己骑着白马,过了密松林,这且不言。

单讲孙膑,在赵国邯郸西府,定下亲事,一连住了数日,告别归山,出了邯郸城,也不驾云,骑着青牛,望天台山大道缓缓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