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分解。

第十三回 姜帅施逞聚兽旗 妖仙摆设胭脂阵

诗曰:

花宫仙梵远微微,月影高城钟漏稀。

夜动霜林惊落叶,晓闻天籁发清机。

萧条已入寒空静,飒沓仍随秋雨飞。

始觉浮生无住着,顿合心地欲皈依。

话说乐毅带领军将,飞临阵前,见对面一员大将十分丑恶,催马上前,用刀尖一指,大喝“丑贼今日连伤我两员大将,可认得乐毅否?”姜豹威大笑道:“姜某名闻天下,屡代公侯,岂认得你这村夫。”乐元帅道:“谁与你角口,你既称姜尚父之后裔,子牙公的真传,岂不知识时务者为俊杰。闵王无道,日贬三贤,宠纳姨母,杀害忠良,信任奸党,生民涂炭。我国昭王与民除害,兴兵征讨,不上数日,下齐六十余座州城府县,眼见得临淄亡在旦夕。若依我金石良言,解甲投降,献关报效,亦不失封侯之位,不知尊意如何?”姜豹威闻言,高声大喝;“反齐的村夫,怎敢游说于我。我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,还敢强辩饶舌。坐牢着,休走,看我取你首级。”两手拧刀,照头就砍。乐毅用刀架开,大骂:“丑贼,焉敢擅与我动手。”举起雁翎刀,对准姜豹威的顶梁骨一刀挥来。豹威连忙架住冲过来。二马盘旋,一场好战,杀得天昏地暗,日月无光。经战有五十余合,真是棋逢敌手,将遇良才,不分胜负。

姜豹威看见乐毅这口刀神出鬼没,真是仙传,心中暗想;“先下手为强,后下手遭殃,若与他赌斗武艺,谅难取胜,何不用法宝伤他。”想罢,虚砍一刀,往下败走。乐毅自思:“这贼的刀法不弱,臂力方刚,缘何败走?一定是诓哄之计,用甚么暗器伤我。必定是这个主意,我若是不赶,反被两军取笑,说我懦弱无能,如去赶他,提防他的暗器要紧。”踌躇一番,用手往前一摆,八员偏将五百军兵齐撒征驹,跟着乐元帅,紧紧追赶。姜豹威回头看见,心中大喜,你一个赶来也就罢了,怎么带领人马追来,看意思是说我真败,乘机趁势,要抢高关。他竟然都赶了来。“我与他滚汤浇老鼠,一窝都死。”想定主意,把腿将刀压下,把聚兽旗取出,拿在手中,念念有词,唱声道:“疾!”把聚兽旗连展三展,打旗角里就起了一阵黑风,对面不见人,伸手不见掌。乐毅正然追赶,忽然一阵黑风,刮得天昏地暗,二目难睁。忽收坐骑,定睛观看,只见一队豺狼虎豹,白象青狮,张牙舞爪,随着黑风一拥前来,吓得魂不附体,忙兜转马,回头往下飞跑,各顾性命。姜豹威见乐毅败走,驱动恶兽,领着大小军兵,随后追赶。恶兽在前,军兵在后,近的刀砍,远者箭射,追赶有十余里,大获全胜,收了法术,带兵回城,摆酒庆功不提。

且说乐毅往下大败,见齐将收兵回关,喘息少定,收集残兵回营,升帐坐下。众将俱来问安,查点将士,五百军兵,八员偏将,阵亡一半,损伤百来,止存五十七骑,心中怨恨,大骂“丑贼倚仗法术伤人,难称好汉,有日拿住,碎尸万段,方消此恨。”正在怒骂间,忽巡哨军来报:“小的在辕门外十里,拿获奸细一名,不敢不报,乞令定夺。”元帅吩咐:“绑进来。”左右答应一声,押在帐前跪下。乐元帅便问;“你是何人?从实说来,饶你一死。”那人眼涌痛泪,叩头有声:“元帅在上,小的叫做王文,在这关内食粮当差,只因城中兵微将寡,主将差遣小的上章邱、历城两关取救,不想冒犯军前,求元帅老爷饶小的狗命。”乐帅道:“可有文书否?”王文道:“现在怀中。”令左右搜捡出来。只见油纸一张,包着文书二角,拆开看来,见是姜总兵署名、约会章邱、历城两关主将,各领人马前来,共破燕兵。乐毅看罢暗喜:“此天赐我成功,就在这二角文书上。”传令把奸细斩了,将他号令腰牌解下,差心腹守将,假装王文,上章邱、历城两关处请救,家将领令去了,乐毅传令石秉:“带领二千人马,前往法马岭大道扎营,鸣锣擂鼓呐喊摇旗。再领三千长箭手,在岭下谷中埋伏,两关人马见大道上安营,决不敢走,必然奔走小路,等他人马进了山谷,你可把擂木石垒,断他去路,令箭手放箭,不许走漏一骑,违者军法凫首示众。”石秉领令,转将下来,领军行事去讫。乐毅又令偏将李勇,预备三千竹筒,内装狗血蒜汁污秽之物,等姜贼施逞邪法,便令三千精兵,各拿一竹简,喷出污物,破他邪术。调遣已毕不提。

且说章邱守将盆成括,得了姜豹威文书,会集历城关元帅尹成,各领雄兵二千,合兵一处,择吉日兴师,一路浩涪荡荡,望邹平而来。前哨飞报:“有燕兵扎下大路,拦住去路,乞令定夺。”盆成括道:“想必燕将知道我两处人马到来,先在此等候堵截,谅来大路是不能过去了。”尹成便问旗牌道;“还有别路可往邹平否?”旗牌用手往东指道:“若由这小路进山谷去,近得十余里,只是路窄难行。山前大路虽然宽展,却远得十余里,敌军安营,不得过去,任凭二位老爷主意定夺。”盆成括道:“既有小路可通,就去捷径罢。”两关人马由小路转入山谷而来。